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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不知意的田家生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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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姬连着几日在女傅离开后来我的院子,同我聊天。她性格爽朗,总有说不完的话。白日女傅来教过齐国文字便离开了,朱姬下一步便踏入我的院子给我带来很多小玩意儿。

阿忱不会说话,师父常不理我。而朱姬让我体会到分享的快乐。

朱姬来,我问道:“我这才想起来,这院子不是我原先居住的吧?”

朱姬吃着桃,回答道:“是啊,你本是住在最南边的那间屋子。可是自你出事之后,那院子便闲置了。如今是院内杂草丛生,里面也应是灰尘。”

“杂草丛生?”

朱姬将桃核放下,说道:“舅母不许下人进去,又怎会有人打扫?这次你归来,舅母请来巫师将府中的风水最好的院落找出来给你居住。这屋子合你生辰。”

“原是如此。”

我又道:“我倒是想去儿时所居的屋舍看看。你可与我一同去?”

朱姬抓桃的手缩了回去,她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去,我听下人说,那院子还闹鬼。”我一笑,“既然你不去,那可就自行前往了。”朱姬点了点头。

我趁着天还没黑,和阿忱走向内院最南边的院落。刚到门口,院内的情景便收归眼底。院中多荒草,菟丝绕着树木。仔细听,还能听得见虫叫。我迈开步子走到院子中央,四处张望。三见屋舍,这布局倒是与我现在的住处相似。

我喃喃道:“我还是无任何印象。”我前进了几步,推开正前的屋舍的大门。我像是搅扰了里面的平静才会是空中扬起了一片灰尘。我退后了一步,捂住口鼻。待到屋舍里归于平静,我才重新踏进去。我打开蛛网,低头见正前的桌案上拜访了很多书卷。书卷上生了一层厚厚的灰,我懒得去触碰。

‘咚’的一声从左侧传来,我与阿忱对视一眼。阿忱率先走去声音的来源地,阿忱撩开帘子。一只兔子跳了出来。

“怎么会出现兔子?”

我上前准备捉住兔子,她跑得老快。立马就跳出了房间,向我跑去。我跑出去跟着,站到了院子中央。也没有发现兔子的身影。

这好生奇怪!

这夜在屋中做梦,梦见一女童。她眉眼甚是像我,她就在我儿时所居住屋室看书。她的笑声如银铃一般,不知是读到了什么开心事。

她转头看我,像是看我,又不像看我。她随即起身跑出门外,我跟着她到了门外就不见她了。

第二日我从梦中醒来,做梦让我甚是疲惫。幸姑问道:“小姐是梦到了什么?”我说道:“儿时的自己。”我又问:“幸姑,我从前腰间常挂着一绢帕。是吗?”

“这个,婢子从前是府中缝人。跟着夫人就是这两年的事,这等小姐生活细节的事。婢子还真不清楚。”

我又问:“从前随着我的侍女呢?现今在何处?”

“小姐从前的贴身侍女去年已经出府嫁人,小姐奶娘在小姐回来前两月也回了乡下照顾孙子。”

我说道:“无妨,日后会记起的。”

朱姬得知我会使剑,特意让我教她。我们面对相坐在我的寝室里,她拉着我的袖子说道:“好珑儿,若是你教会了我。日后奚哥哥可是就不能欺负我。”

我摇头说道:“这可使不得,先不说我教授你习剑会有些危险,可能会让你伤了自己。就说你这动机是为了与我三哥较量。我就不能教你。朱姬,我三哥怎会欺负你?”

朱姬端正坐好,答道:“这可说不好,你回来时日尚短。是没有见过三表哥欺负我的时候。”

我说道:“若是那日我三哥真的欺负朱姬了,母亲姨母会打他。我也会帮你的,你不用学剑。”朱姬说道:“珑儿,你就是不肯教我。是向魏先生学了什么不能外传的剑术么?”

“原由我倒是说了一个明白。在我失忆之前可能真学了什么厉害的剑术,可如今除了一些皮毛外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一眼阿忱,随即又对朱姬说道:“要不你让阿忱教你,阿忱剑术逼退数十男子也不在话下。”朱姬面色欢悦,随即起身走到阿忱身边说道:“阿忱,我愿拜你为师父。”

阿忱抱着剑,立马退后一步。朱姬前进直接叫道:“师父,师父。还请受徒儿一拜。”

一向面色冷肃的阿忱此时显出一丝惊慌,我见此大笑。阿忱移步快速闪到我的身后,朱姬见此说道:“好厉害。”

又要过来,阿忱快走从门口一跃。我猜她跳到了屋顶之上。

朱姬跑回所居院子,告知姨母要学习使剑。姨母绝对不许。朱姬也连累了我。

晚上母亲身边的侍女让我过去,经过长廊,转一个弯。便到了双亲居住的院子。我进门见母亲正坐着绣着衣裳。

“母亲。”我上前坐下,她许是觉得离我远了一点,随即又朝我移了移身子。她拉起我的手与我四目相对,“珑儿,女傅说你识字很快。母亲觉得不用太用功,免得伤了身体。”

见母亲因为此事担忧,我微微一笑说道:“母亲难道是不相信女儿有这区区本事么?女儿从前便能年内便能认全所有齐国文字,如今女儿已经十四不应该是认字更快么?”

她笑着说道:“没有累着便好。”我看着她绣的花纹问道:“这是什么花?从前不曾见过。”

“这是鼠姑,齐国多产,他地则少见。”她穿了一针,又问:“可懂针线?”我摇了摇头,母亲说道:“魏先生叫了你男子所学,却是不懂女子的针线工夫。以后还长,母亲慢慢教你。”

她一时伤感,抱住我。我看不到她的面目,但听到母亲小声的哭泣。

我喃喃说道:“母亲。”

母亲吸了一下鼻子,听她说道:“母亲不好,让你漂泊在外那么多年。这几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松开我,双手抓住我的双肩。我看到母亲眼眶有些红,但是已经没有了泪水。我微微低下头回答:“母亲,我忘了。”

忘了是如何经过这几年,没有家人陪伴,只有师父的这几年。

我主动说道:“母亲,抱歉。大哥和嫂嫂回不来了。”

母亲吸了一口气说道:“珑儿啊,你大哥一家全是意外。你不用害怕,不用害怕。忘了也好。”

听辛姑说大哥当年风华正茂,位列朝中大夫。出事的前几日,他从临淄归家。受不住我的央求,所以才去夷维。

我坐在床榻上问辛姑:“为何我要去夷维?”辛姑说道:“婢子不知。”

辛姑当时还是府中缝人,自然不知。

翌日,女傅离开。我主动去找朱姬,去姨母所居的客院。向姨母打过招呼,便直接去了朱姬的寝室。

进入她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妆奁前金光闪闪摆放的金饰。她从位上起身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坐下,她又坐下。我冷静说道:“有一事问你。”朱姬见我严肃,遂说道:“你现在这样子真吓人。”

我直接问道:“当年我为何要去夷维?”朱姬试探说道:“珑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我应答:“就是什么也不知道,才要问你的。”

朱姬说道:“你真想知道?”我点了点头,没有从前的记忆,我老是心中不安分。朱姬手中抓起一只金钗,低头问我:“你可记得我大哥?”

我摇了摇头问道:“你有几个兄长我还不知晓。”

朱姬说道:“朱家子嗣单薄,就两子一女。我父亲纳了几房妾室都无所出。”看得出朱姬不满。“大表哥便是你胞兄。”

朱姬点头,遂说道:“当年,我让二哥帮我写信给你,告诉你夷维的鼠姑开的甚好。你便求大表哥送你过来。珑儿,是我不好。”

朱姬面色伤感,我都没有反应。想了一下疑问道:“我知书达理,竟然为了几株花草打扰大哥休假。这真奇怪。”

她摇着头说道:“不奇怪,一点儿也不奇怪。珑儿,你喜欢鼠姑是因为我大哥喜欢啊。你想来夷维是想见我大哥啊。”

我瞠目,问道:“为何?”

“因为你喜欢我大哥,你同我大哥是有婚约的。”

朱姬之言,出乎我预料。我长姐嫁给大表哥,为何是我同朱姬有婚约。朱姬说道:“以为你已离世,大哥及冠,所以娶了大表姐。”

当我得知真相,全是意外。如今脑海没有半点大表哥的记忆,但可笑的是从前我因为他要赶去夷维。间接害死了我的大哥。

既然往事已经过去,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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