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陈大姐，您这么早就过来了。”豫梅推着礼拜天刘志田帮忙弄好的煎饼车来到陈大姐的摊位旁，她不到五点就从家里出来了，没想到还是落在了陈大姐的后面。
“大妹子，我家就在镇子头儿上住，骑车十几分钟就过来了。你这么早，从杨树村顶着星星月亮过来的吧。”陈大姐让豫梅把车停在自个儿边上，今天是豫梅第一天出摊，她这个当师傅的怎么也得带几天。最重要的是根据陈大姐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她觉得豫梅不仅可怜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陈大姐，还行，我平时也起得挺早的。”豫梅打开煎饼车里的照明灯，埋着头小心翼翼地准备着材料。
“陈大姐，您还没吃饭吧，要不我先给您摊一个。”豫梅熟练地舀起一勺面糊，倒在已经烧热的鏊子上，一板一眼地给陈大姐摊着煎饼。回想着在家里拿刘志田和孩子们练习的场景，还有接下来自己又能自食其力了，豫梅心里暗自欢喜，手底下的活儿也更加麻利了。
陈大姐应了一声，胳膊交叉在胸前靠着自己的煎饼车看着已经轻车熟路的豫梅，时不时地提醒着豫梅注意手法，注意掌握好时间火候，她看得出来豫梅肯定在家下了不少功夫，眼明心细，是块干活儿的好料子。
“呦，老陈，你这收徒弟了！”对面卖菜的大姐走了过来，站在陈大姐车外等着自个儿的煎饼。
“怎么了，还指望着我伺候你们一辈子啊。”陈大姐装好煎饼递给卖菜的大姐，“豫梅，这是卖菜的老张，以后需要个葱花香菜什么的到她那儿拿就行了。”
“张大姐，好。”豫梅抬起头看着嚼着热气腾腾煎饼的张大姐，一看也跟陈大姐一样是个敞亮人，大概在这集市上出摊儿做买卖的都是这样的人吧。
“后面儿等着的去边儿上那家排几个。”陈大姐看着豫梅那边一直没怎么开张，赶紧指挥着簇拥在自个儿车边上的几个人去豫梅那边排队。
“欸，老陈，你这徒弟长得可够俊的啊。”一个熟人跟陈大姐闲聊着。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是谁收的。”陈大姐麻利地铲好煎饼，“人家不仅人长得好看，活儿干得也好着呢。”
“比你活儿还好？”熟人眯缝着眼睛笑嘻嘻地看着陈大姐。
“别他妈成天在这儿瞎扯臊，该他妈干嘛干嘛去！”陈大姐把装好的煎饼摔到那个熟人手里，鄙视地瞪了他一眼。她心想这些臭老爷们儿没他妈几个好东西，整天跟她们打哈哈，还不就是想着从她们这占点儿小便宜。
“欸，我说老陈这次算是给咱们集市造福了，你看那小娘们儿长得......嘿，看着就他妈让人心痒痒。”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直勾勾地盯着忙得热火朝天的豫梅。
“我看也是，这母老虎终于换了煎饼西施了。”前面的男人笑呵呵地回应着。
“什么煎饼西施，你们不知道吧，她男人去年才死的，”一个妇女撇着嘴看着两个男人，“家里面就养了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现在勾搭汉子都勾搭到集上来了，真不嫌臊得慌，我看她活生生就是电视里那个潘金莲。”
“潘金莲好啊，我就待见这潘金莲。”戴帽子的男人使劲儿朝前挤了挤，来到豫梅的煎饼车边上。
“大哥，您要几个鸡蛋的？”豫梅擦干净鏊子看着戴帽子的男人。
“你家里养那汉子要几个我就要几个。”戴帽子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豫梅。
豫梅听到男人别有用心的话语，脸噌地一下就红了，直愣愣地站在车前，手里的耙子不知不觉打着哆嗦。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种事情，虽然在村里和镇中风言风语满天飞，可她只要充耳不闻就行了，这是头一回有人这么直接地当着她的面把事情挑明。
“欸，我说你他妈瞎说什么呢，要吃煎饼就他妈好好儿说人话！他妈再在这儿瞎扯淡，小心老娘劁了你个小兔崽子！”陈大姐在旁边一直盯着这个戴着帽子跟个二流子似的男人，心想他拼命往前推搡着，八成没憋什么好屁。果然刚到豫梅跟前，就不说好话，看来这狗嘴真是吐不出象牙。看着豫梅被吓得僵在玻璃罩子前面，陈大姐拎着铲子就走了过来，一边骂着那个男人一边在他眼前比划着。
“嗨，我说你他妈算哪根儿葱！”戴帽子的男人也不甘示弱，“别他妈仗着你儿子在镇政府上班就耀武扬威的。你问问整条街，谁他妈不知道，你他妈那个儿子就他妈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
“你他妈再说一句！看我不......”陈大姐举着铲子朝男人扑了过去。
“陈大姐！陈大姐！”豫梅使劲儿拉着准备跟男人拼命的陈大姐。
“呸！真他妈是鸡随鸡，狗随狗，破鞋找破鞋，没他妈一个好东西！”戴帽子的男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骂桑桑地挤出围过来看热闹的人群。
“陈大姐，刚才真不好意思，我这第一天过来就给您添这么大麻烦。”看着眼前的人群渐渐散去，豫梅走到陈大姐身边跟她道着歉。
“没事儿，大妹子。这些年这种人我遇见的多了去了，要不给他们点儿颜色看看，他们可就登鼻子上脸了，过几天还要上房揭瓦呢！”陈大姐坚定地叮嘱着豫梅。回想起她当时如何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这些年又是如何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养大，她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必然是豫梅必须经历的，一个女人要像男人一样养家糊口，就要像男人一样去拼命，去战斗。
“陈大姐，您儿子也在镇政府上班？是不是叫陈涛啊？”豫梅看着陈大姐仍然一脸怒气，赶紧转移了话题，听着刚才那个男人的话，她突然想起了陈涛。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啊？”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陈大姐总是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们家男人原来也在镇政府上班，之前小陈儿经常去我们家。”豫梅回想着那时候张玉海喝多了多半是陈涛给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