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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结伴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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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啪”的一声轻响传来,好像是竹枝折断的声音。声音甚是轻微,只是在这深夜之中也是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况且莫冷二人内功深厚。二人心中一凛,俱是一般的心思:“此处荒无人烟,人迹罕至,怎会有竹枝被折断?”

心念微动,二人双足一顿一个纵身,冲天而起,已跃向旁边的参天大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嗖嗖嗖…嗤嗤嗤…”的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不断传来。二人借助火光瞧得清楚,甩手箭、飞蝗石、流星镖、弩箭、飞镖、如意珠等暗器,如狂风骤雨般袭向二人。

莫流云逢变不惊,掌风如刀,伸掌砍断两株细竹,将其中一根抛向冷若霜,道:“接着。”二人一手抓竹,一手出招将射来的暗器一一拨落。黑暗之中,只觉周围地上俱是人影晃动,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莫流云忽而大声叫道:“快往马兄弟方向撤退。”那白马在瀑布之旁,他这话自然是说,向瀑布方向撤退。敌人既然已经摸到这里,自然便也知道瀑布所在方位,只是那白马在隐秘之处,敌人倒也不易察觉。冷若霜已然会意,二人当即使出轻身功夫飞身而去。

凝神倾听林中动静,好在敌人已被远远甩在身后,这才舒了口气。莫流云脚下不停,口上说道:“你可知道来者是何人?”冷若霜道:“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十有八九是一统教的人到了。”

只听“隆隆”之声越来越近,说话间二人已奔到了瀑布旁。飞身下了瀑布,莫流云认准方位又向白马处奔去。二人翻身上马,莫流云双腿猛力一夹,一拉缰绳,那马虽背负了二人,仍是健步如飞,早已去得远了。

黑暗中,二人骑马一路疾驰,直奔了两三个时辰这才稍作歇息。此时二人已到了市镇上,那马也渐渐慢了下来,不住呼呼喘气。冷若霜回头见无人追来,心中放宽不少。二人这才下马转为步行。

此时,太阳初升,温暖的阳光将二人的脸色也染成了橘红色。莫流云转头说道:“是小子连累了姑娘,当真是过意不去。”冷若霜伸手一捋长发,哈哈一笑,道:“是本姑娘连累了你这小子也说不定。” 忽而她抿嘴一笑,又道:“我要你陪我的琴。”

莫流云一怔,伸手挠了挠头,呵呵一笑,道:“是,是,定要陪姑娘的琴。”说话间二人走到一处客栈。莫流云见那店小二懒洋洋的打开了门,兀自睡眼惺忪,哈欠连连,问道:“小二哥,这是什么地界?”

那店小二抬头看了看莫流云,道:“公子好早,这里是临安府钱塘县。”待看到冷若霜时,忍不住多瞧了两眼,才向莫流云道:“二位客官要吃点什么?”莫流云要了几道糕点,又道:“麻烦小二哥喂些草料给我那马兄弟,另外再准备两间上房。”

那店小二道:“好嘞…不过,小店只剩一间房了。”说话间又瞧了瞧冷若霜,向莫流云笑了笑道:“公子真好福气啊!”莫流云微微一笑,也不说些什么,转头见冷若霜脸色微红,正痴痴的瞧着自己。她忽的又是嫣然一笑,将目光移开。

莫流云道:“此间可还有其它客栈?”那小二道:“距这儿最近的客栈便是福来客栈,不过掐指算来,也有一顿饭的路程。”冷若霜道:“就一间房好了。劳烦小二哥将咱们的糕点速速上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那小二伸手接了,不断称谢。

二人吃了糕点便要上楼去。忽的,冷若霜只觉脸色发烫,一颗心怦怦乱跳。她二十几年来冰清玉洁,纤尘不染,想到即刻便要与意中人共处一室,如何能不让她激动万分,娇羞无限。

莫流云回头见她神态扭捏,脸色潮红,道:“怎的,姑娘不舒服么?”冷若霜道:“嗯…没…我很好,我很好。”说话间二人已到了门口。推门而入,二人见只有一张床铺,冷若霜只觉一颗心似乎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呼吸也不禁沉重起来。

莫流云道:“姑娘上床休息会吧。”说着在桌旁坐了下来。冷若霜道:“不…不要…我在这里坐着就好。”莫流云见她脸色发红,神态甚是不自然,还道是一夜的风尘劳顿所致,道:“姑娘似乎脸色不太好,还是上床休息吧。”

冷若霜脸色更红,连连摆手道:“不…不要…我就坐在这里。”莫流云道:“那好吧,姑娘愿意坐着那就坐着好了。”说着盘膝坐在椅上,双眼微闭,双手左下右上如抱太极放于胸前,这是华山派修习内功的独特姿势。

冷若霜见他如此,怦怦乱跳的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左手支颐闭目养神。不过一炷香时分,二人忽听外面喧声大作,乱作一团。二人对望一眼,抢到窗边向外窥视。店掌柜和几个店小二跪在那里,直吓得瑟瑟发抖,前面是两队官兵模样的人马,只见带了枷锁、脚镣,似乎在追捕什么人。

那为首的官兵,一脚将其中一名小二踢翻在地,手中一幅肖像画又向店掌柜摊开。莫流云瞧得清楚,那画上的人物模样眉清目秀,倒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正惊疑间,只听那为首的官兵道:“这个叫莫流云的,可是堂堂大金朝小王爷要抓捕的犯人,你们如果胆敢收藏,便是死罪一条。”

莫流云脸色大变,大吃一惊,心道:“我几时成了大金国的犯人?”正惊疑不定间,冷若霜一拉他一角,轻声道:“官府人多势众,咱们先行撤退。”莫流云怫然不悦,道:“就这么几个官兵怕他作甚?就凭他们也想捉拿我莫流云,简直是痴人说梦。”

冷若霜道:“眼前是这么几个人,但是他们背后可是整个朝廷。现在整个朝廷都成了大金国的鹰犬,哼!你可要想清楚了”莫流云自然不会将朝廷放在眼中,只是不愿忤了冷若霜的意,这才松口道:“好吧。”

当下,二人悄无声息的绕到后院,牵了白马去了。一路上,二人只见到处都已张贴了拿人的榜文画像。除此之外,每张画像旁还有一张告示,上面写道:钱塘县内一向太平,然现有飞贼出没,致使官银大量失窃,但凡有人能捉得飞贼归案,一律赏黄金一百两,白银二百两。下面盖着火红的官府大印。

莫流云越想越是生气,忽的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竟又向刚才那客栈奔去。冷若霜秀眉微蹙,急道:“你待怎样?”莫流云只顾策马狂奔,也不说话,不一会功夫便又到了客栈。

一进店门,便见整个大厅满满当当跪着许多人。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显然便是店中的房客。几名官兵正拿了画像在一一比对。那官兵队长也不知听掌柜说了些什么,手起刀落将那掌柜人头砍落,“咕噜噜”滚出好远,众人早已被吓得面如土色,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莫流云见了大怒,大叫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飞起一脚将那官兵队长踢得滚了几个跟斗,跟着上前一拳重重打在他鼻梁上。那官兵如何能受,鼻梁早已歪在一旁,血流如注,晕了过去。

那些个官兵吓得一呆,好一会才慌忙抛下手中兵刃和画像,跪下磕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不关小人的事,不关小人的事啊!” 莫流云看惯了这些只会欺软怕硬的脓包官兵货色,此时只想手起刀落为民除害。

他强忍一腔怒火,冷声道:“是谁让你们捉拿于我?快说。”一名官兵颤声道:“小人…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说着,一股尿骚.味不断传来。莫流云忍不住掩鼻皱眉,看到那官兵胯下早已湿了一大片。

他冷哼一声,见掌柜被杀,众房客受辱于此,显然皆因己而起,心中歉疚万分,身形一晃,早已将四五名官兵打倒在地,又向众房客团团施了一礼,道:“是在下连累了各位,实在对不住了。”

说着一揖到底,又道:“这里已是是非之地,这就请各位速速离去吧。”众人这才颤颤巍巍站起身来逃命而去,更有一些竟是连行礼包袱也不去取了。那几名官兵却也浑水摸鱼,想要就此离去。

莫流云喝道:“狗贼,你们统统留下,我还有话要问你们。”那几名官兵只吓得“扑通”几声,便又跪倒在地。待众店客都走得差不多了,莫流云道:“快把你们头头叫醒了。”众官兵一呆,其中一人慌忙起身端了一盆冷水过来。

一盆冷水猛地尽数倒在那官兵队长脸上,他才缓缓苏醒过来。那官兵队长醒转之后,伸手一摸脸,见满是鲜血,转头看到莫流云坐在面前,一个激灵猛地翻身而起,捡起地上单刀,怪叫一声,便向莫流云面门劈来。

莫流云看准他单刀来势,“啪”的一声双掌合十,已将他刀身牢牢嵌在双掌之中。那官兵队长使尽生平之力,一连回夺三次,只觉单刀似乎镶嵌在大山中一般,纹丝不动。莫流云出手如电,右手食指在刀背上轻轻一弹。那官兵队长只觉一股大力从刀身上传来,顿觉全身一震,单刀脱手掉在地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莫流云道:“狗贼,你听好了。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如实禀报,我便扰你了狗命。”那官兵队长连连点头道:“是,是,是。”一连说了三个“是”字。莫流云道:“到底是谁让你们捉拿于我?”那官兵队长道:“是知府大人。是知府大人。这一切都不关小人的事啊,大侠。”

莫流云喝道:“我和那狗官素不相识,他为何差人来拘我?你这狗贼最好详细说来。若有半分隐瞒,哼哼,这便是榜样。”说着反手一掌打在侧后方一张方桌上。那方桌顿时“哗啦”一声被打得稀巴烂。

那官兵队长只吓得浑身哆嗦不止,颤声说道:“那一日,大人府上来了个身穿黄衫的瘦小中年人,那中年人身后还跟着二十几名黑衣人。那黄衫人甚是傲慢无礼,根本不将咱们知府大人瞧在眼里,只拿出一张字条交给大人后便扬长而去。”

莫流云听到这里便已猜出几分,黄衫中年人定是练儒生那狗贼。顿时大怒,心道:“这狗贼竟处处与我作对,哼!”伸掌在桌上重重一拍,只吓得那官兵队长不住磕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说的可都是实话,小的说的可都是实话。”

看着眼前这些官兵,顿时响起那日在太湖之上的情形,练儒生那狗贼残杀孩童之事又复出现在脑海中,顿时怒火中烧,心道:“不杀那姓练的狗贼,当真是难消心头之恨!哼!”又向那官兵队长恶狠狠地道:“后来呢?”

那官兵队长战战兢兢的道:“后来,知府大人看了字条后,直吓得魂不附体,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当时,我暗中好笑,接过字条看了,见上面写道‘擒拿逆贼莫流云,三日为限,否则人头不保。’下面的署名却是完颜猛安,上盖一个红色大印。那大印中的文字弯弯曲曲我不识得。那完颜猛安是谁,我也不识得,便问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只是眉头紧锁,摇头叹息,良久才道‘完颜猛安便是当今大金朝皇帝完颜永济的第七个儿子。’我听了之后也是吃了一惊,但想我食人俸禄,自当为主效力,便自告奋勇找人画了画像,张贴缉拿榜文。不曾想今儿一早上便有人来报,说是大侠住在这客栈中,我便…我便率人来擒拿…来擒拿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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