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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不速之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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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刚才冷若霜见马千里咄咄逼人,决心要让他当众出丑,给他个教训。于是展开轻身功夫,瞬息之间已在他胸口的衣衫塞进了块手帕。她家传轻功“冯虚御风”何等高明,在场众人除了风凌子、叶凌峰、邱无影、莫流云等为数不多的几人外,竟无人看清。

青云子武功与师弟风凌子不相伯仲,原也能瞧的明白,只是他一来沉浸于师侄被杀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二来又是背对着众人,是以并没有察觉。马千里脸色甚是难看,只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忽而向冷若霜怒吼道:“你胡说八道,我没有做过这等下三滥的事。”他还要再说些什么,风凌子一摆手,示意他住嘴。

冷若霜冷冷的道:“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现在物证就在你手上,你还想抵赖的么?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然做了又怎来抵赖?”叶凌峰不动声色,内心却是喜忧参半,寻思:“这女娃的武功果然高明,只怕不在云儿之下。倘若有她相助的话,我华山派今日定可相安无事。只不过她刁钻古怪,出此下策对付崆峒派,未免太不光明磊落。再者,她并非我华山派人,如果此事传了出去,难免会说我华山派要靠一个女娃助拳。”念及此处,不禁面有忧色。

莫流云见了师傅脸色,早已猜出他心中所虑,走上两步向马千里拱手道:“马前辈,对付正人君子自当光明磊落,我师傅向来光明正大,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这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对付一些阴险狡诈的小人呢,就算是使用一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手段,也不算为过。你既无真凭实据,却一口咬定飞绥子前辈是我师傅所杀,未免太也血口喷人,太不光明磊落。嘿嘿,你用对付小人的手段来对付君子,今日总算是叫你吃点苦头,长点教训。”

他这话是明里是在向马千里说,实则却是在向师傅说:“此人卑鄙无耻,就算是冷姑娘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来对付他也不足为过。这便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叶凌峰何等样人,如何能听不出来。只是他作为一派之主,始终觉得此法不妥。但要如何摆脱崆峒派的无理纠缠,却也束手无策。

邱无影和风凌子却是一般的心思,这女娃如此年纪竟有如此武学修为,当真是难得。只不过二人一喜一忧。邱无影喜的是,今日之事有此女娃相助,华山派自可化险为夷。风凌子忧的是这女娃武功之高,实在是罕见的敌手。一个叶凌峰已是不易对付,更何况还有这女娃助拳。何况,这女娃的师承门派还是一无所知。倘若今日当得罪了她,就是能当场将她杀掉,也恐后患无穷。

青云子脸上肌肉抽搐,两道长眉只气的倒竖了起来,双眼如欲喷出火来,向马千里道:“好哇,你这孽畜做的好事,可算是把咱们崆峒派的脸都给丢光了。”马千里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只向青云子和风凌子磕头道:“师伯师傅,弟子冤枉啊,弟子冤枉。”说着抬起头来,赌誓道:“弟子马千里,绝不曾做过这等下三滥的偷窃之事,如若弟子有半句谎言,只教弟子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江湖人士最看中誓言,如果不是蒙受不白之冤或奇耻大辱,被逼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赌咒发誓。青云子见了,这才怒气渐消。风凌子干咳一声,道:“你先起来吧。为师知道是这位姑娘做了手脚…”说着伸手一指冷若霜。冷若霜微微一笑,并不辩解。

众人见马千里赌咒发誓,又听风凌子如此说,这才半信半疑的瞧着冷若霜。心中却不住嘀咕:“这姑娘不过前驱后跃了那么下,便将这么快手帕放进了那姓马的衣衫,这等身手当真是匪夷所思啊。”也有一些人寻思:“这位姑娘如果不是有惊天修为,定是会使些妖法。看这姑娘年纪轻轻,多半没有什么真实本领,不过会些装神弄鬼的妖术而已。”

风凌子暗想:“这女娃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学修为,想来必是名家之后。不如先问明了她师门来历。”朗声笑道:“姑娘容貌绝佳,气若幽兰,更兼轻功卓绝,真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人物。还没请教姑娘尊姓大名,家师上下如何称呼?”他只说轻功卓绝,而并非武功卓绝,不过是说冷若霜只不过轻功较高,武学修为究竟如何就不一定了。

冷若霜这才说道:“本姑凉姓冷,名若霜。”风凌子抱拳道:“原来是冷姑娘,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冷若霜冷哼一声,道:“我冷若霜不过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何足道哉!你这老头,几时又听见过姑娘的名号了?既如此还说什么久仰大名?真是笑话。”

其实“久仰”“幸会”之类的话语,不过是江湖中人用以客气寒暄之语。武林中人虽尝将久仰、幸会挂在嘴边,但心底多半是互不佩服的。风凌子被她这两句抢的默然不语,只仰天打个哈哈,尴尬一笑。心道:“你这女娃娃好不识趣。”马千里恼怒她适才捉弄,又见她对师傅出言不逊,当即叫嚷道:“咱们师傅问你话来,还从快快说来?”

冷若霜道:“我师傅便是我师傅。我师傅是江湖高人,尊姓大名岂能轻易告诉你这些低人?”风凌子何等样人,当年在江湖上走动,就是单凭“昆仑三子”的名号,武林中的朋友也要礼让三分。他叱咤一生,几时敢有人如此同他讲话。脸上不免露出一丝杀机。众人听冷若霜说的有趣,碍于崆峒派的面子,却也不敢笑出声来,只得强行忍住。

崆峒派众人却高声叫道:“姓冷的女娃,还不快向咱们师叔求情,待会倒要让你知道崆峒派的厉害。哼!”马千里忽的闪身而出,指着冷若霜道:“妖女,你戏耍本大爷在前,现在又来侮辱我师傅。哼!今天在场的各位英雄做个见证,不是我马某人和这姓冷女娃一般见识,而是这姓冷的女娃实在目中无人,欺人太甚。”说着又走上两步,向冷若霜道:“今天马某人,就先来讨教姑娘高招。”

叶凌峰眉头微皱,向马千里道:“马前辈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何必和晚生后辈一般见识。如果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就算是马英雄胜了这位姑娘,江湖上的朋友也不过会说马前辈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欺负一个女流晚辈。马英雄固然不怕,但崆峒派的名声,马老英雄不得不考虑啊!”

冷如霜哪管那么多,身子一晃已到了马千里身前一丈之处。叶凌峰暗叫一声糟糕,想要出手阻拦,已然不及。马千里满面怒容,只咬的牙齿咯咯作响。他恼怒冷若霜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恨恨的道:“你亮兵刃吧。”

冷若霜道:“对付你,本姑娘根本不必用兵刃。”马千里脸色涨得通红,但想这姓冷的丫头武功奇高,就是师傅他老人与她动手,都没能讨了好去,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硬了头皮说道:“好好好,咱们这就比划比划。” 一声怪叫,“刷”的一声,腰间宝刀蔚然出鞘。欺身上前,一刀自上而下,向冷若霜头顶直劈下去。

他臂力甚强,这一刀当真有石破天惊之势。这一招“刀劈华山”虽平平无奇,但从空中疾劈而下,“呼呼”风响,确有开山裂石之声势。其实华山派在江湖上威名赫赫,飞绥子与叶凌峰又是向来交好,即便他这一路刀法中有这一招,碍着华山派的名字,也当舍弃不用,或是变换其形。此刻他却有意使用此招,显是把华山派也恨上了。

冷若霜见他这一招势大力沉,身子一侧便让了开去,右手食中二指刺他右肋,还的是一招“一枝独秀”。二人一刀双掌斗在一起。马千里这一路开山刀法气象森严,雄浑浩荡,便似千军万马下山奔驰而来。又似长枪大戟,黄沙千里。冷若霜却是轻灵机巧,恰如春日双燕飞舞柳间,高低左右,回转如意。众人见二人法度严谨,果是都是名家风范。

冷若霜见他刀法倒也甚是了得,尽量不与对方兵刃相交,或掌或抓,只是闪避游斗。众人见她掌法精奇,但终究不过依仗一个“巧”字,而马千里刀法雄浑浩荡,占了八成攻势。只怕时候一长这丫头便有凶险。众人忍不住为冷若霜捏了把汗。只莫流云、叶凌峰、青云子几人瞧得明白,冷若霜虽明里不敌马千里,但实际上马千里远非其敌手。

忽然,马千里宝刀自左而右向冷若霜腰身急削过去,正是一招崆峒派正宗招式中的“天外玉龙”。但见他一柄宝刀自半空中横过,刀身似曲似直,便如一件活物一般,登时众人采声大作,心道:“崆峒派能够在江湖上立足,武功果有过人之处。”崆峒派弟子都学过这一招,可是有谁能使得这等奔腾矫夭,气势雄浑?就是风凌子,也不禁点了点头。

眼见马千里占了上风,崆峒派群弟子又开始大声呐喊助威。此时,马千里和冷若霜已拆了五六十招,心道:“现在数十招已过,我却丝毫不能奈何这女娃。哼!若不将这女娃速速毙于刀下,日后还有何脸面在江湖上走动,我崆峒派岂不让人耻笑?”念及此处,不禁心下焦躁,手上更是连连催劲,一刀快似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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