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时烨在车上叹了口气，随即想到昨天温冬对自己说的话——
“时烨，根据这段时间我们的接触，我觉得——”温冬用词斟酌，“我直白点好吗？怎么说呢，我大致判断……你有比较轻微的分裂情感性障碍。”
“你自己有发现吗。在聊到比较感性的话题时，你的表述缺失，肢体和言语都相较往日反常，逃避行为显著，混合躁郁现象比较明显。你想想，平常的你一贯冷静自持的，可为什么只要一碰到比较柔情的部分，就那么容易失控呢？人有点脾气很正常，但你觉不觉得自己有点过于……偏激了？不严重啦，表情别那么严肃。”
“不——先别否认我，听我说完好吗时烨。”温冬用笔点着记录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接触过一个案例。加州有一个三十岁的女士詹妮，她没办法认知红色，你指着红色给她看，她会告诉你那不是灰色吗？经过对她催眠，对她的记忆挖掘之后，我们发现一件发生在她童年的事情。”
“——有一年圣诞节，她的妈妈准备了两双圣诞袜给詹妮和詹妮的妹妹，一双绿，一双红。红色的那双詹妮非常喜欢，是时下最新的款式和最好的料子，那年她的成绩也比妹妹好，她以为妈妈肯定会把红色的那双奖励给自己，结果……那双红色的袜子，最后给了她妹妹。詹妮拿到的是绿色的，样式老土的绿袜子。”
“年少时期得不到的红色袜子，让詹妮内心恐惧那种红，得不到，所以选择回避。她不会哭不会闹，因为知道自己是姐姐，要把好的让给妹妹，可伤心是无法避免的，她压抑着那种伤心，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创伤。”
“通过研究证明，我们发现这件发生在詹妮童年的小事，是最终导致她看不见红色的真正原因。当时我们告诉她的时候，她自己也吃了一惊，因为詹妮自己都快忘了那件事。”
温冬看着时烨，“时烨，你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家庭，你回避这个话题，我不勉强。但我想告诉你的是，人其实很难去否认自己的缺陷，即使你回避，强迫自己忘了，那种缺失也会以别的方式对你、对你的生活造成别的影响，而你根本无法察觉，因为你的心理机制在保护你的自尊心。所有的怪异都是有迹可循的，只是你自己否认罢了。”
“我们不去追求障碍的源头……我给你的建议是，在情绪冲到这里的时候——”温冬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停下来想一想，问一问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你不能以硬碰硬的方式去推开别人，也推开自己的真心，那样只能两败俱伤。有的时候停下来，真实一点地说出自己的需要，面对自己诚实一些，你会轻松很多，这也是你放过自己，和自己和解的一种方式。”
温冬最后笑了下：“除非原则问题，对爱的人低头，我想不是妥协，是温柔啦。最后……我开个学心理的不该开的玩笑好吗？我猜猜，你是不是处女座？”
……好吧，真的是。
时烨回想着温冬的话，他下车后分着心，已经无意识地走进了商场，开始乱逛。
其实时烨自己也知道，他性格是很差。但以前一直很无所谓啊，我就是这样，但也没见谁来把我干掉啊？他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憋屈着过日子，自负长满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反正有太多附加优点是他的护心甲。事物都有两面性，非亲近的人也感受不到他天赋背后有什么坏脾气。
有时候时烨也觉得自己很擅长自我折磨。
和温冬聊到情绪时，他有些自嘲地说：“有些时候我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我指的是意愿层面……我不会去主动控制。愤怒，难过，不满，喜悦，无论是负面还是正面的，起伏有多大，我都很少去自我控制。很年轻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是我需要我的情绪。我的工作是写歌，唱歌，弹吉他，算是个艺术工作？我不会疏解自己，因为我知道我的工作需要浓烈的感情。即使有些时候，那些情绪会反噬我，可我需要它们，它们是我灵感的养分。”
温冬当时笑了下：“老实说，我认为你需要一个真正理解你的人。人有了同行者，才会有真正的出口。”
真正理解我的人？
我需要吗。
我横冲直撞地跟自己较劲，我气你，气自己，我也很累。我把你骂走是我不对，我似乎不想，但控制不了，我自己也烦。我对自己无计可施，别无他法。
我甚至不想去承认，我很想你。
他逛着逛着，翻了下手机。
盛夏这几天给他发了一堆短信，中心思想都是围绕那条项链的，他没回过。
想了很久，最后时烨在一家冰淇淋店里停了下，发疯一般一股脑地买了一堆冰淇淋，感觉似乎有些寒碜，他又去对面星巴克买了一堆蛋糕，大包小包地提着出了商场。
时烨直接开车去了盛夏住的公寓。停车的时候他心不在焉，差点擦到边上一辆路虎。等心理建设做完了，时烨才提着东西上楼。
门铃按了很久都没人开门，久到时烨的耐心和勇气都快耗干了，才有人慢悠悠地来开了门。
盛夏一脸睡眼惺忪地，还穿着格子睡衣，看到时烨一愣：“时烨……老师？”
时烨老师。
时烨老师。
时烨老师僵着脸：“……你电话打不通，牛小俊让我找你说正事，他买了东西给你。”
合情合理的说法。
说完把他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没下文了。
盛夏被递过来的蛋糕盒子山和哈根达斯山搞懵了，只能先把时烨让进来，慢吞吞地去找拖鞋给他，又慢吞吞地把冰淇淋和蛋糕一一放进冰箱。
等东西放完，两个人都没看对方，气氛十分尴尬。
时烨默了很久才开口：“你来飞行士的事情被曝出来了。”
“哦，”盛夏揉了下眼睛，“我知道，我睡觉前看过了。”
时烨挑眉：“知道？”
知道还睡得着？
“嗯，知道，睡觉前看了下微博。”盛夏脸上没多余的表情，“看完了太困了，我就直接睡着了。”
时烨默了下。的确，他不该以四年前的视角去打量现在的盛夏。都过去了那么久，现在他们对彼此又有多少了解，盛夏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古城街口画画的小孩子了。
更何况他和别人一直不太一样，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想他。
时烨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全都作废，他迅速把温冬给自己的建议回想了一次，他想换个话题。
他缓缓说：“聊聊？”
经过上次不欢而散之后盛夏一直赌着气，闻言就还是淡淡地说：“不聊了吧，这么晚了，时烨老师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时烨眼皮一跳。
盛夏神色动作都对他十分防备，明显在别扭。盛夏五官立体，轮廓很深，眼又总是懒洋洋地耷拉着，只要不笑，看上去就非常高冷。
……毕竟时烨还没有被盛夏这么甩过脸色看，角色互换后有点让他不适应。
时烨静静看着他，又说了一次：“还是聊聊吧。”
盛夏一直憋着没看时烨，听到这话，他顿了下，赌着气说：
“聊什么？反正飞行士的粉丝讨厌我，我的粉丝也要讨厌我了，你最讨厌我，什么都不留给我，东西也不还给我，还丢了，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盛夏讲完了，飞快看了时烨一眼，补了句：“……先把我的东西找来还我，我们再聊。”
拒绝一次好像就已经是极限了，他永远做不到像时烨一样说那么决绝的话。
时烨哦一声，态度还是淡淡的：“你留着那个东西干嘛，很重要？”
盛夏看他一眼，才说：“……你知道还要问我。”
“我不知道。”时烨环起手，“你说说。”
盛夏脸红红白白，半天才说：“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四年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犹豫，我迟钝，我让你先开口，还把你推开，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行吗？我难受了四年，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还会不会接受我，但你至少把那个东西给我，我只有那个了。”
时烨没想到盛夏这么直白。明明都是想听的话，但真听到了，他又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他看着盛夏小心翼翼的表情，慢悠悠地说：“如果我不还呢？”
盛夏这回看上去是真的要哭了。他憋了半天，才破罐子破摔地挤出来一句：“反正你就这么讨厌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你告诉我，你教教我，我要怎么办？！”
怎么办？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想要你追我一次，你服软一次，看你哭看你笑都可以，反正这次你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出口，走到我面前，主动地，确定地。
时烨看了他很久，才道：“我以为你以前喜欢我。”
盛夏愣了下。
“不是崇拜我，是喜欢我这个人，无关其他的那种喜欢，是能接受我脾气不好，无论如何都会珍惜我的那种喜欢。”时烨没看盛夏，声音越说越沉，快沉到地底下去了，“你骗我喜欢你，你还推开我……我要怎么接受？我恶心我自己这么蠢，我更讨厌你迟钝。”
盛夏本来听前头还觉得好好的，甚至有点心酸感动，结果听到后面又开始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也听听我怎么想的，不要总是说这么伤人的话。”
“那我能怎么想？”时烨嗤笑，“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下，你会怎么想？我的粉丝天天撩拨我说想变成跟我一样的人，说他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我没半点磨叽直白说了我可以跟你试试，你是怎么回应的？你说喜欢我，就只是喜欢飞行士那个所谓有名的吉他手时烨而已，跟真正的我没有关系。”
“我就知道如果再来找你，你肯定会觉得我是图你红，图你的名气，所以我没做出点什么之前都根本不敢见你。”盛夏声音起起伏伏，“你现在还要说我是看上你的名气吗？你真的觉得我是吗？”
“我只知道对我来说你之前的行为就是……一言不合把我掰弯了，然后你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只是崇拜我。”时烨扭过头，声音还是冷的，“我都没地方说理，我生气都是不对，只要生气就是我幼稚，我小气。我给自己想了理由借口，也还是想不通。”
我现在来这里跟你唧唧歪歪也很不像自己，我烦死我自己。
“只有你是吗？”盛夏红着眼睛，“我也觉得荒唐和莫名其妙，你连一晚上都不等，你什么都不留给我，我永远只能看着你的背影，我也很累，很难过。四年前我懂什么……我什么都不懂，我不懂我可以喜欢我的偶像，不懂我可以拥有怎样的人生，更不懂你也会喜欢我。你也站在我的角度想一下，讲讲道理……而且我现在来找你了，你还要这么凶我……”
你什么都不懂？
我最讨厌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你无辜？发生的时候你是缘由，我还能怪谁。讲道理？我不想跟你讲道理。我喜欢别人不会讲道理。我喜欢你的时候，也没有谁来告诉我与感情有关的“道理”。
“我没等你……”时烨声音低了些，“是，我是没等，我烦，我越等越烦，我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我不会等的，我从来不等人。”
“你不等？你不等那为什么要写那张专辑？”盛夏情绪激动，语速少见这么快，“你不等，你为什么要写《SummerTime》这张专辑？为什么要用我写的曲？为什么要在作曲人那里加SX这两个字母？你又为什么要自己唱？你真的不等吗？你既然烦我，讨厌我，那今天又为什么要来找我？”
时烨听他说完，捏着拳头低声道：“你说呢，你觉得是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盛夏捂住眼睛，“大概因为你是时烨吧，你不会低头，你永远那么骄傲，你只会留给我背影，让我去追着你跑。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喜欢到…什么都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管，才会觉得你这么不讲道理也不影响我喜欢你！我还是会喜欢你！我怎么这样啊？你告诉我我怎么了？我也解释不清楚，大概因为你是时烨，因为你是我的梦，你是我的锚点，我无论如何……都只会想靠近你。”
时烨怔了下，他看到盛夏像是哭了，本来还有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话没抖出来，这会儿是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时烨好像就没长进过，每次都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不可收拾。
有些愧疚，有点心疼，但他不会道歉。
他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不如一把火把这个房间烧了吧，在大火里说不定就能无所顾忌地说我其实很想你，我爱你，对不起，我全部说一遍。
他目光一刻不停地打量着盛夏。这个年纪，盛夏的骨架也基本定型了，他比以前长高了一些，头发和眼睛似乎更黑了？似乎也有些东西在变化，四年过去，都会发脾气了。他是没见过盛夏跟自己发脾气，因为这人一直温吞吞的。
时烨发现听盛夏说这些，他居然慢慢缓和了心情，不想发脾气了，甚至有想去拥抱对方的冲动。
盛夏深呼吸半天才平静下来，他揉了下眼睛，说：“时烨老师，你先走吧，我要睡了。”
时烨看了眼盛夏脖子上没完全消去的吻痕，有点心不在焉地学盛夏答非所问：“你睡这么早干什么？”
盛夏能感觉到时烨一直盯着他，他不好意思，但忍着就是不去看时烨，继续赌气，学时烨的语气：“……我想几点睡就几点睡。”
有点好笑。时烨忍了下，感觉忍不住，就把这个无聊的话题延续下去：“现在才十点多，这么喜欢睡觉？”
感觉到时烨在逗他，盛夏耳朵都红了，勉强装得很冷漠地说：“……时烨老师，没事儿了你就先走吧，我好困了。”
时烨皱了下眉，他在心里默念了一次温冬说的，停下来，想一想，你要什么。
“你对我这么不耐烦？”时烨心想我现在很不爽，不就是说出自己的需要，说出自己的内心？那好办了，“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低头干嘛，不想看我？”
我要什么？我要你看着我。
像那样，注视我。
盛夏噎了下，犹豫地瞅了时烨一眼，又把头转过去，“……把我的项链还我前……我不跟你说话。”
时烨条件反射地回怼：“那你刚刚跟我说的话是拿屁股说的吗？”
等看到盛夏很不自然的表情，时烨也想起了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语气问，“那里还疼不疼？”
盛夏眼皮一抖，抠着餐桌布，没理时烨。
时烨看了眼盛夏的脸色，又轻飘飘地说：“那天我帮你检查过了，只破了一点点，都涂了药了，但保险起见你还是要按时吃消炎药。”
盛夏脸红了。他闭上眼，把身子扭了过去，背对时烨，拒绝交流。
“第一次没经验，体谅一下。”时烨看了看盛夏通红的耳朵尖，又悄悄把什么东西放到了餐桌上，“以后不会了。先把眼下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说。”
盛夏硬着心肠，公事公办地说：“哦。”
时烨碰了一鼻子灰，只能尴尬地咳了下。
其实盛夏忍得非常辛苦，他很想没骨气地转身说我原谅你了你对我做什么我好像都能原谅，我无所谓。但在医院的那几天他想明白了一些东西，现实里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他年少的梦想并没有那么完美，梦想是梦想，现实是现实。更何况过去的那段已经过去了，他们不能只靠过去维系，都过去四年了。
四年，一个大学都读完了。你变成了什么样，我又变成了什么样？你还站得那么高，我没你那么厉害，爬得好慢，我能赶上你吗？
时烨说：“新闻的事情明天再说，我们……也慢慢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盛夏心中闪过一丝狐疑，这说话风格也太不时烨了。
他以前哪里会和你‘慢慢说’，他一向是天大地大时烨最大，哪里会给别人留余地？死死相逼一步不让就是他，没想到有一天时烨也知道话不说绝，给自己留条后路了。
等听到门关上，盛夏一直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他叹着气转过头，才看到桌上放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是他想要的项链……是一个黑色的拨片，半新不旧，还有一把随意折了下，看上去很新的琴弦，看上去像是……才拆下来的？
盛夏晕头转向地回想，他是不是说过吉他弦是他的肋骨？
这是……新的？
项链没了这几天盛夏一直低落难过伤心欲绝，委屈得要死。这会儿旧的去了，新的也来了，他感觉之前所有的别扭不爽全部烟消云散，怨气委屈也没了，简直想原地打个滚再蹦上几下。
盛夏发了很久的愣，拿着那把琴弦开心了半天才拿起手机，犹豫了下，还是慢吞吞地编辑出一条微信。
【谢谢时烨老师。你早点休息，晚安。】
没什么问题对吧，很得体，很普通。
发完后盛夏叹了口气，心想我真是太没用了，哄一哄就开心了。发给他干嘛，说不定人家又要觉得自己犯贱。
然而犯贱总是犯了一次就停不下来。盛夏心想反正我本来就喜欢他，那我就继续不要脸不是挺好的吗，追人要什么面子。这段时间他被时烨甩脸色甩得脸皮越来越厚，已经渐渐习惯对方的冷嘲热讽和各种发火。
盛夏理清思绪，他想事情一根筋，很快就把自己哄开心了。反正只要时烨不发火态度好一点，他就有勇气小心翼翼地去试探。
【其实我追着你跑也挺好的，我习惯了，我脸皮厚，我不要面子的。就是你看我的时候我…有点不好意思。】
盛夏发完这句，短暂发了个呆。
他看着发过去的那句话琢磨了下，又在脑里复盘之前跟时烨的对话。
然后他隐约感觉……
好像每次他哭时烨都有一点点心疼自己的样子是吧？
好像每次晦涩示爱时烨都有态度软化是吧？
好像每次时烨都是一副“你怎么还不来跟我说话”的表情是吧？
虽然凑上去时烨不一定会理你，但是不说的后果好像会更加严重。
于是盛夏脑中出现了如下推理过程：
时烨老师每次都跟我臭脸→
无论我说什么时烨老师好像都会不爽→
但如果我不找他，时烨老师脸会更加臭→
然而我隐晦表白的时候，时烨老师总是会不讲话或者转移话题，似乎是在……
？！！
一连串的逻辑链让盛夏推理出一个结果：
似乎是在等我哄他？？！
盛夏被自己的推理能力震惊三秒，感觉自己心领神会了一些东西，豁然开朗之后，他拿起手机开始低调又不张扬地狂发——
【其实我也没生气，就是觉得你把我的东西拿走了很委屈，你给我新的也一样，时烨老师，是在暗示重新开始吗？（疑惑）】
【我没生气了，我这个人不记仇的。】
【哥，下次我们好好说话吧，不说话我唱歌给你听也行啊！】
【到家了早点休息哦，晚安时烨老师】
【ps:你没生气吧？】
【不要生气，会变丑的哥。】
【动画表情】
发过去一堆，本来以为会和以前一样被直接无视，结果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时烨回得很快——
【明天再说，困了就不要玩手机了，别发了，眼睛还不够瞎？】
【晚安】
盛夏眼皮抖了下……
晚安后面居然还有一个【爱心】的表情……
？太不时烨了……
这是时烨本人吗？
盛夏感觉见了鬼，难道推理结果是真的天哪这也太迷幻了……
他灵魂出窍地看着时烨发来的那颗爱心：“………我真的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