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老米看了时间：“现在也不是工作时间。”
“多等一会儿好了，或许他们会有加吧呢。”我认为还是保险一些比较好。
“那好吧，再等一个小时。”老米说。
“我先去看看截获邮件有没有问题。”说着我切了窗口，开始研究胡子网的邮件服务器。
胡子网的邮件系统，由国内一家不小的邮件提供商提供。跟个人用户一样，企业用户也可以根据价格选择免费企业邮、收费企业邮、高收费和极高收费企业邮。像胡子网这种大公司，注定超出了免费范畴，但是他们为了节约成本，用了一款低价的企业邮箱服务。这种邮箱服务在传输环节有一个可利用的漏洞。如果胡子网愿意多花70%的钱，那么提供商会为胡子网堵上这个漏洞——这要耗费一些服务器资源。但胡子网并没有选择那个服务。
这其实很容易理解，如果不出问题的话，高收费的邮箱和低收费的邮箱，功能基本没有差别。这会混淆用户的感觉。
我很快找到了这个漏洞，设置好拦截代码后，又尽可能虚拟了一台跟麦克尼公司环境接近的电脑。搞定这一切，时间也过了一个多小时，我告诉彭磊可以开动了，彭磊于是点击了‘忘记密码’，然后一步步的走到了‘通过邮箱找回密码’的那一步。
数据显示，210毫秒后，我的代码拦截到了那封邮件。
我用虚拟的那台电脑点开了链接，重置密码并重登录以后，我终于看到了里面相关的招聘信息。
这里面东西还真不少，简历至少也有一千份，我们把投递过来和麦克尼看过的简历批量下载到了本地，然后我把虚拟机删除掉了，这算是毁尸灭迹。
我们打算好好看看那简历的时候，我却发现又拦截到了一封胡子网发给麦克尼的邮件，内容是：你的账号在广东省珠海市有异常登录操作，如非本人……
“靠，那个IP地址怎么不是深圳的？”这条信息瞬间让我有些挠头。
“没事啦，反正东西都拿到了。”彭磊安慰我。
“这种提示有意义么？我们通过邮件修改的密码，然后他发邮件提示说被盗？”老米说。
这个逻辑确实是有那么有点儿问题，就好像一种警报器：家里进了贼，那么家里的喇叭就会说：家里进贼了。关键是，如果主人不在家，这提示毫无意义。
我查了一下下载的简历，麦克尼深圳分公司六个月前注册的账号，过去六个月里主动查看了大概300多份简历，收到的简历却有接近4000份。我胡乱点了几份发进来的简历，发现有好多根本连专业都不对口，纯粹就是来撞大运的。
我的目光扫过自动统计的文件数量：“现在一共4220份简历。”
“四千多个人，里面肯定有麦克尼的员工。”彭磊说。
我双手扶着后脑勺：“现在问题是，我们怎么能知道，麦克尼最终招聘了谁？”
“这里面没有面试通知什么的么？”思瑶问。
“没有，面试通知都是人力资源的人打电话，只有那种招流水线工人的，才会一次通知一千个人来面试。”我跟思瑶解释。
“我们用不着确定每一个人，发过来那4000份先不用看了，先看麦克尼主动查看的那300多份。”老米说。
“关键不知道麦克尼招了谁。”彭磊把这个问题又提了一遍。
老米思索了一会儿：“明天，我们问问他们。”
“打电话问他们是不是在麦克尼工作？这样他们互相知道的话，肯容易就会出问题。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可能撒谎。”我提示老米说。
“我们的身份是猎头公司员工，说有新的工作机会，问他们现在是否在工作，我们以这种身份问。”老米说出了他的主意。
“我觉得这个靠谱。”彭磊看着老米：“现在打么？”
“不，要在明天的工作时间。明天，我们把所有电话打一遍。找出十个麦克尼公司的员工，就足够了。”老米说。
“那我们说是什么公司招人？”彭磊追问。
老米想了想：“就说腾讯，怎么样？”
……
第二天，是我们几个忙碌的一天。原本计划是从九点开始打电话，可负责整理号码的彭磊却睡过了头，号码从简历里全拿出来，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我身在公司，不太适合打这种电话，所以事情都交给了老米和彭磊他们，不过我还是要了20个号码，想试试看当猎头是什么感觉。
但当你开始打电话的时候，你才会发现麻烦所在，首先我们用的是黑卡，170的号段好像天然就给人一种危险感，我第一圈打了20个电话，有12个直接把电话按了，剩下8个人里也只有两人接听了电话。最后被证明都不是麦克尼的员工，但是他们都对加入腾讯感兴趣，开始追问我腾讯的问题，搞得我险些答不上来。
下午和老米沟通了一下，他们那边也不是特别顺，不过据说已经查出了两个麦克尼公司的员工。
这项看似简单的工作，我们四个人做了两天才算完全完成。彭磊把嗓子都说哑了，据他说是遇到了一个‘很蛋疼’的人，跟他讨论了一个多小时的技术问题，并最终把彭磊说服了……
最终，我们确定了其中十二个人是麦克尼的员工。而且我们也从中知道了麦克现在的规模——一个员工告诉我们，麦克尼深圳分公司有四十多人,而且正在扩容。
如果是这样，我判断麦克尼是想把深圳机房做成一个华南区的主机房，这样也好，我们如果溜进去，收获一定更大。
“还不错，拿到了四分之一。”老米还挺乐观。
“然后呢？我们是不是还得继续找其他的麦克尼员工？”思瑶问。
“你说呢，高迪？”老米问我。
“我觉得不需要。我们可以先查这12个员工，了解一下他们，如果我们还是挖不什么信息，那么就再找其他人。”我对思瑶说。
“我觉得高迪说的不错。”老米对我的提议表示赞同。
专注于一个行业，总还是有些好处的，比如我们手上已有的资源，就要比几个月前丰富许多。
因为手上有这十二个员工的简历，所以他们的身份证就很容易被推测出来了：身份证号一共18位，出生地和出生日期两项就占据了十四位。我们手上现有全国开房记录、两亿四千万条能对应上姓名的手机号（最近一周又挖出了四千万条）、蓝鱼旅行网全网的机票酒店预订信息、一家券商的全国客户资料、再配合上那7000万条法人信息。这么多信息，如果还是完全避开了那12个人……他妈的，不会那么不巧吧？
我们很快开始了调查，很快，他们的开房记录、乘坐过的飞机记录，一点点的浮出了水面。
当他们的身份证号全部都被我们搞出来了之后，户籍调查便启动了，我们尚未打通户籍信息系统，所以这些东西还要找洛基去买，我在洛基哪里买了那么多次户籍信息，他居然不肯给我打折，还跟我说他不能做赔钱的生意。但与此同时，他说根据身份证查车牌的话，可以给我打折。我一直没搞清楚洛基究竟是已经黑进了户籍系统，还是有别的什么渠道，现在看来，他并没有黑进户籍系统，而是每次都通过特殊手段从户籍系统里读取信息。
虽然洛基不肯打折，但办事还是一贯的高效。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他就把信息发了过来。晚些时候，我们要的车牌号码信息也过来了。
拿到这些信息后，我们又经过了一天的忙碌。这十二个人的信息基本已经立体化了，从基本的姓名、年龄、电话微信号、车牌号、婚育状况，再到毕业院校、工作经历、家庭成员甚至于平时的爱好，我们都挖了出来。
我再次来到网吧的时候，发现老米增强了四楼的防御——本来从三楼可以直接走到四楼的防盗门口。现在老米给上楼的楼梯上加了个门禁，要刷卡或是有人开门才能进到里面。
我在门禁前面愣了几秒，听到咔哒一声开锁声，应该是老米在里面给我开了门。
我推开玻璃门走上楼梯，彭磊为我开了防盗门，我进去以后，递给我一张卡片：“以后刷卡上楼。”
我接过卡片，发现房间里多了一大块白板，上面贴着许多报事贴，A4纸之类的东西。我凑上去看，发现老米把那12个人的信息打印了出来，用磁块贴在白板上。
“怎么样，张老板这一弄，是不是有警匪片的感觉？”彭磊看着那块白板问我。
“老米这是要干嘛？搞这么神秘兮兮。”我说。
“没什么，今天又招了几个网管，老米说他这儿人多眼杂，下面安个门禁安全点儿。不然说话都容易让外面人听见。”彭磊跟我解释。
“老米呢？”
“说是办事去了，下午走的，还没回来。”
“思瑶跟他一起去的？”
“思瑶在这儿呢。”彭磊指着监控屏幕，我看到思瑶坐在一台机器上玩一款射击游戏。
彭磊转头看着白板上的名字，转而问我：“他们的信息我们基本拿全了，然后怎么办？老米说了解了麦克尼的员工，就能找到麦克尼的数据接口，但是……”彭磊摊开双手：“现在还是没找到接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