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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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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小石桥回去,我们三人没有打车,就这样步行在飘着小雪的道路上。李小雅一路上似乎心情很愉快,很新奇地问问这瞧瞧那,而苏雪菲也很细心地替她解答,虽然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外地到来的旅行者而已,而苏女神遇到不懂的东西了就会把问题扔给我,最后由我统一解答。

  踏在松软的雪地上前行,我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至少可以短暂地逃离开失恋的痛苦之中。或许上帝还是眷恋于我,至少在我伤心难过的时候还能够有人陪伴在我的身边,而这世间又有多少被情所困,为情所伤的人依旧在孤独中失落沉醉?

  偶尔路过一些个散卖零食的地方,苏雪菲也会很贴心地给李小雅买上一些小零食,而在这一点上我和苏雪菲确实出奇的一致,我们都不爱吃小吃,虽然理由不同——她是因为习惯,我则是因为不喜欢吃好这些小东西。

  一下午的时光,就这样悠闲地度过,期间杨晓鱼也给我打了几个电话,我也只是接通了第一个,跟她说今天不会回去了,之后的几个电话则没有再接听。

  到了晚上,我提议出去吃火锅,苏雪菲则没有任何意见,李小雅自然也直接无条件答应。

  来到火锅店,要了两盘肉牛,外加杂七杂八的蔬菜,我们也正式开始了这顿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火锅,或许只是单纯的想三人一起吃顿饭吧。

  吃了一半,我又要了一兜啤酒,因为我总感觉这么干吃实在没有什么意思,我假惺惺地故意问苏雪菲要不要来一瓶尝尝,而苏女神则完全无视了我的挑衅,依旧小口小口地吃着煮熟的牛肉片。

  这一顿火锅下来,我肉没吃几口,酒却下的很快,烟也抽了不少,这让坐在我身边的苏雪菲一个劲地瞪我,可我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我行我素。其实我知道我抽烟对她的身体是有些伤害的,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我能做的不过就是打开电风扇,然后尽量离苏女神和小雅她俩远一点。

  有些迷迷糊糊地离开火锅店,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继续抽烟,看着阴霾的天空,没有任何星辰,我的心情更加的惆怅。

  就要离开这里了,我待了将近六年的城市,也是时候放弃梦想了,因为我已经失去了目标。我现在唯一纠结的就是要不要将我离开的事告诉施雨姐和赵可雯,她俩在生活中都曾经非常地照顾我,一声不响的永别,这样真的好吗?

  没过多久,苏女神和李小雅牵手走了出来,我们三人再次徘徊在这似乎永无尽头的道路上,没有目的也没有方向,走一步算一步,或许如今这般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散步吧。

  “时间也不早了,你俩回酒店休息吧。”我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对于苏女神这种乖乖女来说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

  “你干什么去?”苏雪菲似乎感觉我在赶她走,不太高兴地问我。

  “我也准备回去睡觉了啊,喝了点酒,困劲上的也快。”我很从容地回答,然后拿出钱包,准备给她俩打一辆车先回去,这一天中我的心情经过了太多的转换,被摧残也被治愈,却拥有着平时从不曾有过的疲惫,我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崩溃了,至少我的心已经很累很累。

  “那好吧……你打算明天就走吗?”苏雪菲站在我身边,望着我问。

  我点点头,是啊,越早越好,如果不是现在的我需要睡眠,我甚至这就想直接买票离开。

  “走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准备一下……”苏雪菲轻抚了一下耳边的长发,想了想又说,“你不会丢下我和小雅自己偷偷跑掉的,对吗?”

  看着苏雪菲可怜巴巴地眼神,我突然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犹豫着要不要抛弃妻子的混蛋一样,虽然说我确实有独自一人偷偷离开的打算,因为苏雪菲跟着我又算是什么事呢?

  可既然被苏雪菲看透了我的想法,我也只要硬着头皮点点头,心想反正对于她俩来说这也就不过相当于一次出门旅行罢了,什么时候玩够了再离开就好了。她俩倒不会成为我的什么负担,只希望到时候不要对我的家乡太过失望就好了。

  送走了苏雪菲两女,我独自一个人站在风雪中的十字路口,体味着寒冷,感受着孤寂。当初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要离开了,依旧还是这副摸样,没有成长,没有改变,也没有当初信心满满地所谓的事业,更没有我一直期盼着的爱情。

  我自嘲地笑着,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我最熟悉,却打的最少的那个电话号码。

  彩铃结束,没有人接听,我微微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再度重拨过去,却过了很久依旧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感觉此时的我就像是一个神经病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洛晴的号码,不是想要再祈求什么,而是希望做一次最后的道别,或许打心底,我并不怨她。她的一切绝情,也不过是我们身份地位的差距所造成的必然结果……我不恨她,只希望可以在临走之前,最后再祝福她一次。

  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电话被接通了,我沉默了一下,低声说:“洛晴?”

  “有话就说,我在睡觉!”洛晴似乎是被我彻底吵醒了,语气很不好地对我说。

  “你有时间吗,我把银行卡还给你。”我想了想说,而这件事其实也是我刚刚才想起来的,她的巨额银行卡还在我的钱包里夹着,此刻我们感情宣告结束,我也即将离开,这点眷恋就不应该再留着了。

  “你留着吧,我不需要。”洛晴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拒绝,语气却不像之前那么排斥,甚至我能在她的言语间感觉到一丝感伤的意味。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如果你真的没时间,可以告诉我你其它银行卡的卡号,我把里面的钱转过去。”

  听了我似乎铁了心要把钱还给她,洛晴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开口道:“你现在在哪里?”

  从周围较近的商店里又买了一盒烟,我一个人站在昏暗地路灯下一根又一根地吸着烟,我不知道此刻的我究竟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等待着洛晴的到来,是悲伤还是失望,是将要得到救赎还是马上收到折磨?

  抬起头看着白茫茫地一大片雪花,我用力吐出一阵烟雾,绝望吗?叹息吗?可又能怎么样呢……我能改变什么?如今的我又凭什么去改变这既定的一切?世界是公平而又不公的,或许你贫困却可以被那些有钱人更快乐,生活可以更幸福,也许这就是世界对于你贫困的报偿。可爱情不同,永远没有公平道理可讲,失败者就是失败者,没有理由,也不要怨言。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一辆出租车才终于停在我的眼前,随后一身红色羽绒服的洛晴付钱下车。

  走到我面前,洛晴只是淡漠地看了我一眼,直接伸出手说:“既然这么急着还我,拿来吧,省的让你不安。”

  看着无论何时都如此美丽高贵地洛晴,我惨然一笑,将银行卡轻轻放在她的手中,轻声说:“这次真的就是永别了,洛晴,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的陪伴……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吧,就让我也潇洒一把,装一回侠客……让我们……从此,相忘于江湖!”

  洛晴默默地看着我,许久也没有收回拿着银行卡的手,低声说:“杨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摇摇头,不打算再解释,我们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完完全全地结束了。

  我认真地看着洛晴有些疑惑地双眼,轻轻笑了笑:“我见过的女孩儿里面,还是数你最美丽。”

  洛晴眼中的疑惑变得更重了,微微抬高了一个声调,说:“你究竟什么意思,说清楚!”

  “此时此刻,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苦涩地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将家钥匙掏出来也放在她不肯收回去的手心里,轻声说,“这是小出租屋的房门钥匙,你不忙的时候就把里面的家具什么的都搬走吧,毕竟都是你的东西……那房子以后就没人住了,东西搬走之后把钥匙还给房东就行,就当帮我个小忙。”

  “你要走?”洛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注视着我的眼睛,“去哪?”

  “我明天就离开伊春了,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握着她柔软白净地小手,将银行卡和钥匙扣在她的手心里,“一般电影里这种时候不都要特别矫情的说上一句,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可我觉得你应该不需要我这样的朋友了……洛晴,谢谢你出现,再也不见。”

  说完我疯了一样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结束了……都他妈的结束了……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狂奔了很久,我才缓缓停下脚步,泪水,却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我脸颊凝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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