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第15章我嫌脏
沈俊皓闻言，挑眉睨着她，“我以为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了。”
曲灵汐有些不依不饶：“万一我有了你的孩子呢。”
“曲灵汐，你很清楚，”他眉目间郁色沉沉，“你不可能会有我的孩子，我每次都做了措施，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静静看着他，听见他以一种及其缓慢的语调说：“因为，我嫌脏。”
她小脸煞白，牙齿将自己的唇咬出血痕来，尽管极力隐忍，鼻子还是发酸，只是不死心地再次问出那个问题：“避孕措施没有万无一失的，万一呢，万一我和你有了孩子呢？”
沈俊皓笑了笑，“只要你人在沈家，不管你肚子里有了谁的种，都一样活不下去。”
说完，他再也不看她，径自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曲灵汐强撑着的脸色瞬间如同坍塌，她的唇还有些哆嗦，侧靠在墙壁上，浑身虚软无力。
她早知道沈俊皓恨她，只是没想到恨到了这一步，就连她的孩子也一同被鄙夷。
她扶着墙壁在原地站了许久，听到客厅里的手机在响，才缓慢地走过去。
电话是沈承修打过来的，说是已经安排好了医院，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几秒，对电话那端道：“就下周吧。”
……
沈俊皓离开别墅之后就直奔南郊的棚户区。
林家就住在这里，新区建好之后这里成了市政最头疼的问题，这里汇聚三教九流，人称包里街区，环境也是脏乱差，这里就是曲灵汐长大的地方。
车子进不去，沈俊皓只能把车停马路边，穿过很长一条巷子，在一栋破旧的楼房二楼敲开一扇门。
是林杰的老婆张茵开的门，林杰宿醉未醒，还在呼呼大睡，张茵一见沈俊皓十分惊讶，赶紧去摇醒林杰。
屋内斑驳的水泥地上放着简易的床和一张桌子，另一边的地上铺了几块木板，沈俊皓在林杰打完招呼去外面洗漱的时间里随意扫了几眼。
这房子很简陋，采光也不好，林家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就是说，曲灵汐也住在这里，他拧眉，怎么也想不通那么一张破旧的小床怎么三个人睡，抬眼看张茵，随口问了句：“曲灵汐以前和你们住一起是吗？”
张茵搓着手点头，指了指地上那几块木板，“是的，那是她的床，我们一直都留着呢，可她前些年出去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
沈俊皓愣了一下。
那几块木板，也算床？
林杰还没来，他也是无聊，走到木板前，然后慢慢坐下去。
胳的慌。
他摸着木板，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他以前并未关心过曲灵汐在林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但是在这个瞬间他突然想，如果是他，也许脱离这里的心情会更加迫切。
曲灵汐想要回到曲家，成为曲家千金，想要成为沈家少奶奶，这些事情曾经让他鄙夷，但他现在，忽然觉得，尽管她做的事情无耻，但这个动机是可以原谅的。
谁愿意被困在这样的地方一辈子？
林杰洗漱完，脑子总算清醒一些，凑过来有些讨好地给沈俊皓让烟，沈俊皓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
“我让你去问曲灵汐雯雅人在哪里，你为什么要打她？”
林杰一怔。
“沈少，你不了解那小贱=人，她从小就不听话，不打是不行的，这是最快的办法，再说我不也是担心雯雅出事？那小贱=人以前跟那些混混在一起，认识乱七八糟的人可不少，谁知道会对雯雅做什么？”
沈俊皓眉心深锁。
他原本挺笃定曲灵汐跟林雯雅的失踪是有关系的，可昨晚的事情让他有些动摇。
曲灵汐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奄奄一息躺在地上，依然说自己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误会她了？
林杰想起曲灵汐就来气，“唉，要不是那小贱=人，你跟雯雅的婚事也不会黄，这个害人精真是，我早该打死她！”
沈俊皓有点听不下去，“曲灵汐虽然不是你们亲生女儿，多少你们养过些年，没点感情？”
沈俊皓这话语气不善，林杰一愣，想起多年前和曲灵汐之间的那桩子糟心事儿，赶紧摇头，“我们为人父母，肯定是想自己孩子好，不然当初也就不至于把雯雅弄到曲家去，这个，沈少你肯定能理解的，对吧？”
沈俊皓冷笑了一下。
他不理解，他还没有当爸，怎么也想不出为了自己的孩子做那种事的父母脑回路是什么样的。
只是今天林家之行让他明白一件事。
林雯雅没有回到林家，是好事。
林雯雅从小在曲家是养尊处优的，这样的房子她能住？
林杰的那副嘴脸也叫人喜欢不起来，张茵又是个软性子，一直一言不发的，这样的家庭环境谁也不愿意呆。
难怪曲灵汐早些年离家出走之后就不回来了。
离开之前沈俊皓最后给林杰叮嘱：“我也会继续追查雯雅的下落，你们要是有什么消息，通知我。”
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林杰，“还有，你不要再找曲灵汐了，她那里估计没有线索。”
离开林家之后沈俊皓在路上接到韩烈的电话，背景音乐是会所里面嘈杂的音响，韩烈的声音在那边有些含糊：“我们在‘迷魅’，来吗？”
沈俊皓默了几秒便应允下来，方向盘打了个转，去“迷魅”。
“迷魅”是一家高档娱乐会所，典型的声色犬马之地，只是过高的消费过滤了一部分人，现在成了富二代们心水的温柔乡。
沈俊皓其实玩性不大，也很少去那些地方，只是他今天有些烦躁。
从离开家里就开始了，脑子里面不时地回闪过临走之前，曲灵汐脸色苍白问他孩子的事情那一幕，以及她在最后无言以对，全然像是被抽了魂魄的样子。
那样子的曲灵汐不像曲灵汐。
她流血的时候，重伤的时候，都没有那种表情和神态，他以前总是赢不了她，因她似乎无坚不摧无所畏惧。
如今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曲灵汐骨子里面也许是有很多毛病，和心机，以及逞强的本领，可她终究是个普通人，她也会因为他说出的那些侮辱性的话而生气和伤心。
他曾经以为让她痛了他就会好过，可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不是的。
他们之间的问题，不会因为这种锥子一样刺人心口的口舌之战而有什么结果，彼此不过互相折磨。
……
迷魅。
包厢里面炫彩的灯光流窜，沈俊皓坐在角落里面，神色恹恹地喝着酒。
韩烈凑他跟前。
“怎么，雯雅还没有消息？”
韩烈见他情绪不高，想当然地就以为他是在担心林雯雅。
毕竟沈俊皓和林雯雅这些年来是这圈子里面的官配，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结婚。
韩烈对林雯雅的印象始终停留在那个柔弱的，总躲在沈俊皓身后的娇小女人身上，几个月前曲家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原本是曲家千金的林雯雅一夜之间就丧失了原本的姓氏，从曲家千金的光环一下子跌落，这样大的落差可不容易接受，那段时间圈子里面一直在议论，林雯雅会不会想不开自寻短见。
那些话自然没人敢在沈俊皓面前说，沈俊皓脾气可不好，没人敢往枪口上撞。
沈俊皓摇摇头，“找不到，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人间蒸发了。”
韩烈说：“也奇怪了，你说她那么柔弱弱弱的，出个门都要你带着的人，能跑哪里去？可咱都把这个城市翻了一遍了，国内也真差不多了，我还真没法想象，难道她一个人跑国外去了？”
沈俊皓蹙眉，攥着酒杯没说话，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了，几个穿着暴露妆容妖艳的女人进来了。
韩烈凑他耳边说了句：“出来玩的，就开心点，那些事先忘了，我给你挑个最漂亮的陪陪你。”
沈俊皓眉心皱的更紧，他跟韩烈这种不挑食的花花公子不一样，他不抬喜欢这种女人。
可韩烈已经动作迅速地把其中一个推到了他跟前来。
“来来来，叫沈先生。”
沈俊皓抬头，对上面前女人的视线，愣了愣。
苏晓也傻了眼。
她没想到上班的时候会遇到沈俊皓，也是个直性子，“沈先生”三个字没出口，反而条件反射出一句：“人渣。”
声音其实不算很大，但也不小，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视线全都投过来。
沈俊皓显然也是没想到，顿了顿，看着苏晓：“你再说一次。”
曲灵汐没什么教养，曲灵汐的朋友也一样粗鲁，苏晓挺直了脊背，“说就说，再说一百次你也是人渣，我才不会伺候你这种人。”
包厢里面炸开了锅，沈俊皓身旁一个富二代站起来就抓苏晓头发，“怎么说话的，快给沈少道歉！”
苏晓明明被抓了头发，态度依然没变，“沈俊皓你明明有老婆，你来这种地方喝酒就罢了，找女人干什么，你对灵汐这样，你会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