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第五十一章 待定的头名
“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在医官署衙门试院大门口围满了一大群的医生，全都身穿白衣，仰头查看榜文，一旦看到上面有自己名字就高声呼喊兴奋不已，真的是有人欢喜有人忧，那些名落孙山者捶胸顿足不已。
医官署开医科考，比不得国家的正统科举那般热闹，也相差不远，在道路两边也是很多摊位趁着时候卖点茶点，街口对面的连升酒楼更是高朋满座。
秦朗众人都是宿醉朦胧，就算被人连拉带扯弄来了，坐在椅子上也是前仰后合哈气连天，一个个抱着头趴桌子上，不是困而是头痛。
一碗一碗的醒酒汤灌下去，秦朗算是稍微清醒过来，其他人虽然也是难受，要不就是还想呕吐要么就是晕乎乎，至少从表面看比他强多了。
秦朗能醒过来也多亏了人家专门灌了好几碗醒酒汤，桌子上现在上着冰镇酸梅汤，拿过来谁也不管自己向喝了一大碗，解了口渴之后，眯着眼看了一下四周问道：“那个，喝的有点多了，呵呵对不起哥几个了……那个好白兄哪里去了？”
“哎呀，大哥你才醒过来了！还叫好白兄见外了啊，应该叫二弟！老二早就被灌了几大桶醒酒汤，还用冰水给洗了澡，被他手下人扛回家了，这时候还没到那！”
“哦……”秦朗打了一个水嗝吐出一口浊气，迷迷糊糊问道：“老二？嗯是有那么回事！……哦，我记起来了，我们好像结拜了是吧，好白是老二，嗯……没错……他是老二！老二好啊！”
“唉呀，这还晕这那！得了，您再趴会，不着急榜文才出来，我着人去瞧了。”老四寒锦如是最先清醒的，也是他操持着叫好善楼伙计帮忙把兄弟几个都运到这边连升酒楼。
这地方距离医馆署衙门最近，从这里去试院也就几十步距离，安排了自家小斯去榜文那边盯着，一旦放榜上面有了自家名号，就火速来报。
“少爷！少爷大喜啊！”噔噔噔就听楼梯被踩的天响，一声高呼就传来，这是自家小斯这声音透着喜气，甭问自家肯定中了，这医科考文试啊说来不难稍微学上几年还是能够有几层把握的。自己也算是跟着名师门下悉心学了七年医科了，混个堂中应该有点底气，就是不知道几位兄长们有没有中啊。
“少爷，少爷！”
“过来，这边！说谁中了！”
“当然是少爷您中了啊！大喜啊，我已经叫人回府通报去了……”
寒锦如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在手中掂了掂，看小斯吞咽吐沫表情心里就开心，面不改色追问到：“少说废话，几个公子中了？说好了有赏！”
“全中，全中了啊！少爷结拜的几位公子全都榜上有名，文试头名就是秦朗秦公子，不过……”
“哎呀！好啊，全中好，我们南中州五公子同科全中好事，大哥还是头名？嗯怎么不过了？”
刚要把赏钱放下寒锦如寻么出味来了，这是还有转折啊，把手上赏钱又收了回去，那个双手捧着眼巴巴看着银子要落自己手中的小斯，看着银子又回去了，连忙急声说道：“秦公子是文试头名不假，可号房名字后面写了待定二字。小人打听过了，从医官署左院传来消息，说天字五号房考生做题有待上峰商议，左右两院争论不休，已经好几个时辰了都定不下，眼看放榜时辰到了，就勉强写个头名然后待定，说不得后面要拿掉。”
“嘿！还有此事？！也罢，你报喜有功拿去吧……”随手把银子高高抛起，扔下不管那个拿着银子欣喜若狂的小斯，就推门进屋了。
屋内墨鹏举、台振海、甘正浩三人虽然也是眼睛睁不开，东倒西歪的样子，但是已经是稍微清醒的，只是身子懒散罢了。
每个人身后都有两个漂亮侍女或是揉肩或是捶腿，甘正浩身宽体胖，要四个人伺候着，正在拿着小茶壶对着嘴喝茶，看寒锦如进来了，就叫道：“老四！什么情况，咱们谁中了！”
“屁！老四是你叫的，你是老末，是这个……”朝着甘正浩比了比小拇指的指甲盖之后，寒锦如一屁股坐下，拿起冰镇酸梅汤就喝了一口才说道：“三哥？老五？可醒着？”
“嗯……”
“活着！说吧！”
几位少爷也是懒得开口，还在迷糊，他们不是宿醉之后自然醒，那是被醒酒汤灌醒的，这醒酒汤里面除了提神醒脑药物还有一种就是催吐，使得他们一直没有睡踏实，现在还迷糊着。
叹了一口气，寒锦如脸色有点严肃的说道：“好事坏事全都有！我先说好事，咱们哥们六个全都中，文试已过，过会就进去实考！先给各位兄长，兄弟们道喜了！”
寒锦如起身面带笑容给所有人躬身行礼，而墨鹏举、台振海、甘正浩都是摊在藤椅上四仰八叉的略微抬抬手作了一下揖，他们连手都懒得抬。
“这不是好事嘛，还有啥！只要过了文试，家里头还能怪我们喝多了没回去？？？”
“不是家里的事，是大哥有事！”
话音刚落，墨鹏举、台振海、甘正浩三人眼睛都睁开了，甘正浩更是一脚把捶腿的丫鬟踹在一边，脚叉鞋子里面就要站起身。
寒锦如连忙按住说道：“大哥这次中了头名！”
“哎呀，这是好事啊，你看看老四你这卖乖吓我们啊，要再罚几杯……唉，大哥醒醒……你中了呀，头名啊！呵呵”
“行了别摇了，你们倒是听我说完啊！大哥这次虽然中了头名，可是卷子可能有问题，左右两院还在争执不下，说不得头名也会不保！”
听寒锦如把小斯的话传来，几个人都沉默了，耳边只有秦朗呼呼的呼噜声，看了看秦朗之后老三墨鹏举正色说道：“我看无妨！就算头名不保，也已经中了，最差也是一个可是吧。都能进实考就是了。”
台振海大咧咧的说道：“最难是实考，咱们虽然中了文试，根本不算啥，实考我是一点谱没有啊，我是来试手的，既然文试能过，就算今年不过，我连考几年一定能拿下堂中位，……要是大哥过了实考，咱们就把排名前面几个在德考时候给那个了……”台振海的父亲是州提刑按察使司典狱使，这个官位就相当省监狱监狱长。他是满肚子坏水，一群人里面就他最狠成天想着如何用黑暗手段捉弄人，虽然人命没有弄过，可是折腾人家家破人亡的事他没少干。
刚才他的意思很明确，就是秦朗这个大哥只要实考过了，那么就剩下第三场的德考，德考考的无非品德优劣，只要稍微表现良好，在坐堂期间没有出人命就一定能过，也被称为最简单的考试，这个和毕业之后实习期没啥区别。
趁着这个时候，他找人把那些文考成绩好，家室不太好的人家给故意弄点是非出来，这样就德考不过，自己大哥就肯定能轮上一个堂中。
每年两场考试一共才给三十个堂中位，这是一年三十个，现在秋试了，今年只剩下十五个位置，弄掉一个是一个，怎么也能给腾出一个地方安排大哥进去。
其实不能怪这小子心黑手辣，历来贵胄子弟都这么干的，真的公平地方是实考这一关，也是难住百分之九十贵族子弟攀爬科考爵位的最大难关。
一旦让贵族子弟过了实考，后面轮位的时候，他们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或是买通贫户学生让他们放弃，或是威逼利诱，要么就是坑蒙拐骗打闷棍下蒙汗药，又或者如同台振海这般直接就下黑手污人家名声等等各种下作手段层出不穷。
就好比军中比武的武举一样，墨鹏举都是武举人了，凭这个进入军队可以直接上伍人长这个军位。
可是那是比试而已，比刀枪棍棒弓马骑射，文比战法兵策谋略，可是还有一个实考就是送到战场最前线，国家如果没有在战争时期，也是送去蛮夷那边命令带五个新兵蛋啊子去偷营。能活回来才是真的伍人长，否则就是蛮夷营地门口竹竿上的骷髅头。
医科不用拼命才是众多贵族庶出子弟首选，论起来不用吃苦，也不用操劳，衣食无忧还受人敬仰。一旦察觉自己科举无望，就都纷纷选择医道作为晋身之途。
甘正浩摇头叹道：“你说的轻巧啊，那是大哥过了实考，甭说别的用钱找好家，用人我家出了，可大哥用的金牌啊，这个据说有个规矩可是只有一次机会，不许重考啊！一旦……”
“呸呸呸！你个死胖子臭老六，不会说话是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朗大手一把把碗口过来怒问道：“吵什么吵！没看爷睡着嘛！有啥……有啥事出去说，别烦我！”
“哎呀！大哥醒了，快别睡了，别睡了，时候不早了，过会咱们要实考了啊，这样成何体统！”台振海站起身来连连摇晃秦朗让他别再睡了。
毕竟过一会大家都要去实考，午初放榜，午末不进去可就除名了。这个耽误不得。
几个人拉扯起来昏昏沉沉的秦朗，推到一个房间之中，转头叫来几个人伺候着赶快洗漱更衣。
衣服昨天睡下时候就被人给换了拿去清洗过了，现在秦朗穿着是酒楼给奉送的衣裳。泡在温度适宜的浴盆里面，被人好一阵按摩，秦朗也是眯着眼享受着，突然猛地感觉不对，急忙睁眼急声叫道：“你们是谁……啊……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