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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容,又何妨(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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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没有昼夜之分,没有蓝天白云,没有四季变化,有的只是血色天空以及挂在天边的一轮红月,常年不变。殿前开满了大片曼陀罗,红的白的黑的,每一株都那么妖艳。
重瑶静静地站在殿前望着一望无际的曼陀罗以及一层不变的天色,不言不语。风起,裙角随风而飘,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味道。
寒幽站在她身侧,弯下身折下一株白色曼陀罗别在她的发髻里,“很配你。”将手收回黑斗篷中,依旧是带着几分懒散的声腔,“六界碑已推到,孤的魔尊啊,你该出战了。”
重瑶抬手抚了抚头上的曼陀罗,扭头望向身旁人,“你不去么?”
寒幽将手上的扳指取下戴到重瑶纤细的手指上。戒指瞬时缩小,与重瑶的手指吻合。“这扳指可以随意召集我魔界人马。”顿了顿,唇边抹上一丝高深的笑意,“孤在这等你回来。”
重瑶瞧了瞧手上通体黑亮,泛着隐隐魔气的扳指,不再搭话,捻了个诀离开。
六界碑倒,划分六界的结界消失,天地间陷入一片浑浊。人界妖魔纵横,鬼魅魍魉,肆意厮杀着人类。毫无缚鸡之力的人类只有无尽的逃跑,亦或是被杀。惨叫,哀嚎无一不充斥着整个大地。空气中流动着浓浓地血腥味以及尸体腐烂的腥臭味,使人隐隐做呕。放眼望去,尸体遍地,血流成河,一片狼藉......
重瑶望着四周的血腥景象,微微蹙着眉头。抬起戴有扳指的手臂,登时那枚黑扳指闪着黑光,散发出强烈的魔气。“魔界人马听令,我以魔尊之名命令尔等,立即聚集于此地。”不大的声音,却传入每个魔的耳中。一个接着一个的魔聚集到她身边。不过片刻,她身后便已是妖魔成群,黑压压的一片。
忽地,一阵刺眼的白光闪现。白光消失,一大群仙界人马便凭空出现在她面前。“重瑶!你不仅不顾道德伦理爱上自己的师父因而坠入魔道,居然还掀起如此大规模的战争,你可知罪?”
带头的是身着银色铠甲的玄弈元帅,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金枪。望着这片狼藉,双眸间迸发出无尽的怒意。“念你是帝尊之徒,如若识相,速速束手就擒!”
玄弈身旁站着的是玄衣黑袍的墨隐天君以及她心中所葬着的那个未亡人,君亦萧。
一瞬,神色黯淡。随即仰起头,明媚的笑着。白衣配着血色红眸,是说不出的妖艳,“束手就擒?乖乖回去给你们杀么?你当我脑壳烧坏了?”她从未觉着她有罪。要杀她的是他们,逼她入魔的也是他们。到了如今地步,皆是他们所逼,她何来罪字一说?
“瑶儿,收手吧。”君亦萧望着面前的她,心中有说不出的苦涩。
收起笑容,直直地望向他,吐出一个字,“不。”面色间满是倔强,“除非师父肯接受我。师父明明也是喜欢我的不是么?”
君亦萧缓缓摇头,“这段情有违道德伦理,亦有辱仙界名誉。况且......为师只当你是徒弟......收手吧瑶儿,你可知这场战争会涂炭多少生灵?”
闻言,她冷冷一笑,“与我何干?我说过,既如此,那我便毁了这仙界......”
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的花姬眸中闪现一丝阴狠,“魔尊大人,何须与这帮道貌岸然的家伙们费口舌?直接杀光算了。”
瞥了一眼花姬,无意识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抬起手,一声令下,毫无留恋,“杀!”
扰乱六界的一场屠杀,由她带领,因他而起。
厮杀,怒吼,悲鸣充斥着整个大地,一个个的皆杀红了眼。多少天兵魔将各死在对方人的手上。多少尸体或完好无损,或残破不堪。鲜红的血染红了大地,形成片片血河。
这场屠杀持续了整整三年,仙魔也好,人妖也罢,死伤无数。就在仙魔两界不分高下之时,寒幽忽然出现,将魔界至宝嗜魔珠拿了出来。这颗珠子给与千万魔兵与重瑶更强的魔气,使在不停歇地三年厮杀中精疲力尽的众魔们恢复精力。有了珠子的帮助,魔界在这场战争逐渐占了上风。
当她的剑指向君亦萧的心脏时,她犹豫了,“师父,爱一个人有错么......”
然而,就在她犹豫的这一瞬间,君亦萧却抬起手来,一剑刺下,冰冷的剑身没入她的心脏,如同他的话语般,令重瑶感到撕心裂肺的痛,“错就错在,你不该爱上我。”
魔尊死了,珠子被封,如今这般,魔界失去顶梁柱,顿时弱了下来。纵然寒幽再如何厉害,没有了重瑶及珠子,也无法再与仙界抗衡。不得已的,寒幽收回重瑶手上的扳指,示意撤兵。于是这场战争,最终由仙界的胜利画上了句号。
修复了六界碑,六界恢复和平,逐渐变回原貌。
此刻的重瑶,只剩一缕魂魄。是了,君亦萧并未将她魂飞魄散。重瑶,跟了他两万余年,他不忍心让她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他将她锁在锁魂塔内五百年,一是作为惩罚,二是想让她好好反省一番。然而,她却一点也没有反省的意思。
这五百年间,每每他进锁魂塔问她,“瑶儿,你可知错?”她却总是那么一句话,“爱上师父,我从未觉得自己有错。”她爱他,纵然是天理不容,纵然是因而入魔,纵然是被他亲手解决,没个好下场,她却从未觉着自己错了。
他本以为她从来都是懒散的,怕麻烦的,遇到点儿什么麻烦的事儿,便撒手不管。却不道在情这档子事儿上,她竟如此执着,如此倔强。久了他便也不再去问,只是偶尔的,到锁魂塔内静静地望着她。而她也不多言,两两相望,是无形间的对峙。
五百年到了,他将她亲手送入轮回。
一碗黑漆漆的汤递了过来,重瑶接过,一口气地喝下这碗孟婆汤。踏上奈何桥,依旧是那身一尘不染的白衣,她回首凄惨一笑,“师父,你是我渡不过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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