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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意灭,心灰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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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一声闷响,刺耳而又沉重,在塔内回荡。塔门被打开,一抹黑色身影欲走入塔中,却在塔门前堪堪停住。借着朦胧地月色,可以看得清楚来人是慕无痕。
看清了地上趴着的那人,慕无痕失了声,似不敢相信那竟是白容。地上大片干枯的血迹,一袭白衣破旧不堪,沾染了大片褐色血迹,已然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原本墨黑的长发凌乱不堪,纠缠打结,披散在地上,露出一张略有浮肿,苍白如鬼魅的面孔。
断臂处因没有及时处理,血肉早已腐烂,侵蚀了完好的皮肉,几乎要蔓延到臂膀。偌大的塔内飘散着浓浓的血腥以及腐烂的恶臭味。
双脚与另外那只完好的手臂被铁链拴着铐住,贴进皮肤的部分已嵌入皮肤,以至于手腕脚踝的皮肤已变成了紫红色。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比鬼还恐怖的人,竟是那个绝美的白容......想着曾经那个在他面前会哭会笑,在帝尊面前却是乖巧的如猫咪般的白容,再看看如今躺在那里,如同一只破烂的玩偶,锈迹斑斑,不知死活的白容,慕无痕内心一阵抽痛。也正是这阵抽痛唤醒了他。
“容容!”慕无痕喊着,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恨不得立刻将她揽入怀中。
然而,当到了她的身旁却又似被定了身般,停住了身形。他感受不到她的一丝生气,忽然感到无比害怕。缓缓蹲下,颤抖着伸出手,却在离她面容不到三寸处停下。他从未如此怕过,怕到连确认都不敢。只有声腔带着颤音,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容容......容容......”
许是听到他的声音,白容眼皮颤了颤,却依旧没有睁开。然而只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却叫慕无痕大喜。终是不再犹豫,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完全不顾她身上的污渍和那令人作呕的恶臭,“你还活着!太好了......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关了这么久,弄成这副模样。只是帝尊那一击着实太强了,以至于我用了三年多方才调理过来。”
“三年四个月又十三天,这段时光,每一日我都度日如年。我曾以为只是把你当妹妹,直到后来我才发觉,我对你的情,是爱。”
“我带你走,我们离开这里。这仙我不修了,我们归隐山林,就这样安静的过一辈子。”
慕无痕抱着她不停的说着,好似要将这三年多的思念统统倒出来。泪水自脸颊划过,滴在她的面上,也唤醒了她。
“原来......不是梦......”白容睁开眼,嘶哑着开口,那声音比上次说话还要沙哑,似乎只是在用喉咙发声。其实自塔门被打开,她便感觉到了。只是这么久了,她以为这只不过是许久没做梦的她又一次做了梦罢了。直到温热的液体滴到她脸上,暖暖的好似要将她融化,她方才知晓,这一切不是梦,是真的。
那样难听的声音,却出奇的没有吓到慕无痕。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不是梦,我带你走。”语毕,放下她,正准备施法斩断铁链,却感觉到手上一片黏稠,不禁一愣,“你怎的还在流血?”
这么久了,便是连断臂处都只是腐烂流脓,而没再流血,身上的伤本就是皮外伤,照理说早该止血了。
“常年一个姿势躺着,让我本就弱化的皮肤生了血洞。好好坏坏,反反复复。”又是近三年没有说话,白容说的极为缓慢,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字都用了全部力气。顿了顿,又道,“不过,不疼。”
此刻慕无痕的心情当真是难以形容。心痛、恨、后悔......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施了个法术,帮她止血,而后道,“你莫要说话了。等咱们离开这里,我会帮你好好疗伤。”
再有三个时辰便会天亮了。虽说如今这里已由四人看守换为一人看守,松懈了不少,可若天亮,带着她逃离这里到底还是较为困难。趁着天黑离开,再好不过。施法斩断铁链,他只庆幸这拴着她的铁链没有被施法。否则,他便是无法这样简单的带走她了。
二人走的很顺利,待天亮之时,二人已身处距灵清门几千里远的深山中。正值四月,树已绿,花已开,只是还有些微冷。慕无痕小心翼翼地将早已再度昏睡过去的白容放下,用法术建造个小木屋,而后再度抱起白容入了屋子。木屋虽不大,却该有的都有。将白容放到床上,望着她苍白的脸,慕无痕踌躇片刻,最终解开她的衣衫。
动作轻柔,有些微颤。当破烂的外衣解开,只剩肚兜时,即便慕无痕已做好了内心的准备,却还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只见白容露出的皮肤,没有一处完好。到处都是伤口,大大小小,有的成疤,有的结着厚厚的血痂,已成黑色。体无完肤这四个字来形容白容如今的状况,当真是再适合不过。
“你究竟......流了多少血啊.....”慕无痕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手掌泛出白光,抚上她较为严重的伤口。他没有君亦萧那般厉害的法力,无法做到完全除去伤口,连一点儿疤痕都不留。只能做到止血疗伤,加快伤口愈合。
白光消失,结着血痂的伤口已除去了血痂,并且完全愈合。只是留下凹凸不平,难看的疤痕。小心地翻过她的身子,背部亦是伤痕累累,除了刀伤剑伤,还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的血洞,有的结痂,有的还在流着混着脓的血。手掌再度泛起白光,抚上她的背部伤口,为她疗伤。当将伤口愈合,慕无痕将她放平,并且施法将她弄干净。目光落到她的断臂,皱眉。这条手臂,剩余的部分怕是也留不得了......
如此想着,慕无痕点住她臂膀周围的穴道,以至于不会让她太痛,流血太多。殊不知其实她早已没有了痛觉。而后幻出剑,在她臂膀处比了比,最终一咬牙,狠心砍下了右臂已腐烂的上半截。
便是此时,白容猛然睁开眼,叫慕无痕一惊,“是不是很痛?对不起,只是剩下那截,已被腐肉侵蚀,不得不截断......我已点了你的穴道,帮你缓解疼痛。但若还是很痛,便哭出来......”顿了顿,似又怕她生气,又接着道,“没经过你的同意就为你疗伤,你不要生气,你的伤口太重,不得不处理。”
慕无痕扔下剑,一面捂着被截断的地方帮她止血疗伤,一面慌乱地安慰她,满眼都是心疼。
白容扯开一丝笑,微微摇头示意他没事,也没生气。她并非是被痛醒,而是被刀剑没入血肉,那冰凉的触感惊醒罢了。毕竟上一世也好,这一世也罢。她都因着那人感受到过。这种凉凉的触感,着实让人讨厌。
“如此便好。”慕无痕呼了一口气,亦是一笑。止住了血,愈合了伤口,慕无痕收回手,擦了擦鼻翼上细小的汗珠,坐到她的床边。自带她离开到为她疗伤,饶是他也感到灵力不支。
望了望她的手腕脚踝,沉声开口,“你手腕脚踝的铁铐已大部分嵌入血肉,我已我的法力不敢将它取下。我怕一不小心,废了你的手脚......”语气间带着歉意,亦带着自责。自责自己法力还不到火候。
“无妨,左右也无大碍,变便这样吧。”白容似乎不以为意。左右她也是废人一个了,能从那个鬼地方出来,便已经不胜感激了。
慕无痕为她盖上被子,接着道,“你且再睡会,我下山去置办些衣物与草药。想来那边已发现你我的事儿了,法力最好是能不用则不用。趁着他们还没满大街地找我们时,该买的得都买好。”
白容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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