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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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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转手中提灯,班冠文照向那两名瘫坐在地上的丫鬟,“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那两名丫鬟面色透出惨白,神情惊慌的看着班冠文。怀中还藏有白苓的首饰与那只摔碎的玉镯,若是让老爷知晓,那她二人欲要私吞寿礼的事,必然是瞒不住的。
  “奴,奴婢是要回下房取东西,走到这里就看到…”
  班冠文还欲再问,却突然听到旁边的草丛隐约有响动传出。他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示意身旁下人前去查看,没多久,便有两名小厮一左一右扯了一人影出来。
  仔细一瞧,却是俪妃身边的徐公公。
  只见那徐公公被人拽着走了出来,神色恍惚,脚下亦有些虚浮,稍一松手,就瘫倒在了地上。抬头见到众人,立时便形状癫狂起来,捏着一直攥在手中的一截断竹胡乱在身前挥舞,口中尚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众人纷纷被吓的后退,却只一人悄悄由人群中步出,停在了班冠文身旁。
  “这公公好生眼熟。”内监总管高公公不疾不徐走上前来,“某不是,俪妃娘娘近身内监。”
  班冠文不明就里,如实应道:“不错,正是娘娘身边的徐公公。”
  高公公双眸微敛,轻声道:“那不知,娘娘现下在何处?凤体可还安好。”
  “正在府上客居,高公公放心,娘娘一切安好。”
  听闻俪妃身子尚安,高公公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幽光,“娘娘身怀皇嗣,可大意不得。”
  说罢伸手招来一名小太监,吩咐道:“去,备碗药来,咱去向娘娘请安。”
  班冠文神色微怔,心中不由忽的一跳,笑问说,“药?公公要何药?让府内下人去备就是。”
  高公公只笑了笑,“不必麻烦府上,让我那徒弟自去便是。”
  班冠文含笑点头应着,凝视的目光随着那小太监走远。
  高公公看着他,幽幽道:“那还劳烦班大人,带老奴走一趟了。”
  重重人影之外,是双雪亮眸子悄然凝神,有难以辨别的凝重寒气于眸底瑟瑟而生。
  眼见班冠文引着高公公向班钥兰居院行去,班楚心静静一笑,默然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夜色融融,银白的素月明澄皎洁,悄无声息的探进四方见天的院墙。隐约间,有脚步声从远及近传来,渐渐清晰了起来。
  周围是一片黑暗笼罩,阴沉沉的,好似浓稠的墨汁一般铺天盖地的裹了过来,直叫人心都跟着发憷。白苓紧紧跟在班楚心身后,神情有些紧张,远处花园里吵吵嚷嚷的声响已经离她们很远了,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径直朝里行着,脚步隐隐有些匆忙。
  突然,身后微有响动传来,班楚心遽然转身,映入眼中的,是于黑暗中静立着的清瘦男身。
  班楚心唇角微勾,这身影她是认识的,且不同于第一次见时那身略显寒酸的装扮,此刻的他,换就上一身水墨色绸面长袍,倒显得顺眼了不少。
  班楚心看着面前的身影,略带笑意道:“公子若要来贺我家老夫人古稀之喜,可是寻错地方了。”
  申屠峻盯着班楚心,对于她的笑言默然置之,只冷冷道:“我都看到了。”
  班楚心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面上带着宛然的笑意,只看着他,却并不答话。
  申屠峻见她默然不语,继续道:“那婢女的尸身被竹身穿透,扎在石壁的缝隙上,这需要力气很大的人才能完成,可我看那个太监手臂绵软无力,恐怕杀只鸡都难。”
  “如此不够精密的布局,恐怕很难骗过所有人。”
  班楚心微含笑,她确实是找了杀手在寿宴上弄出些声响,并且也嘱咐过他,要将事情闹大,引得众人过来,不曾想却是用了这么个杀人的方法。
  “不错。”班楚心微微点头,“此人行事虽狠辣雷厉但心思却不够细致,看来以后是断断不能再用他了。”
  身后白苓听见不由惊愕失色,毕竟是雇凶杀人,本以为自家小姐也会推脱辩驳一番,没想竟这么轻易就认下了。
  见班楚心神情淡然,不见丝毫紧张遮掩之色,申屠峻不由暗暗敛了神色。
  “你在寿宴上唱这一出戏中戏,究竟意欲为何。”
  班楚心笑意盈盈,却是不答,眼眸一转突然转了话头,“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申屠峻对上其深邃的双眸,还未答应,便已听见班楚心清冽的声调传来,“公子对如今赫连家的天下,有何看法。”
  申屠峻眸色微凝,看向班楚心的目光亦多了几分暗暗的思孚。片刻,他轻声道:“承平盛世,民康物阜。”
  班楚心突然的嗤笑打断了他的话,申屠峻不由蹙眉。
  “这并非公子的真心话。”班楚心抬眸望向他,淡淡道:“如今陛下已近大衍之年,身边皇子也多临羽翼丰满之际,朝中各方势力看似互不相制,却在暗寻泰山可倚。若要我说,不过一句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罢了。”
  班楚心清冽的视线凝着他,沉沉静声道:“方才公子问我今日一事意欲为何,相信公子也不难看出,如今的赫连家方比一泓表面平静的湖水,但水下却是暗潮涌动,若是投入一粒石子,暗流或许会化成阵阵涟漪。今夜一事,便是这投入暗流中一粒小小的石子,或许现在的它还激不起波浪,但只要它被投入其中,带动一丝波纹,那波纹便会推挤着周遭的水面,一层涌向一层,最终,必会聚成击溃堤坝的巨浪。如此场面,公子不想看么?”
  申屠峻眸色幽深,语气中寒意深深,“你想拉我上船?”
  班楚心笑意盈盈,“河面越平静代表河底越深,人在水面游走一旦踩空十分危险,若多一人相扶,自也多了一分安稳与胜算,不是么。”
  “我不明白。”申屠峻冷冷一笑,摇了摇头,“为什么是我。”
  “你今日在宴会上的表现已令众人侧目,不论太子抑或其他几位皇子,都会是你尽快达到目的的捷径。他们有权势,有地位,这些可以为你省去很多麻烦。而我,不过是大家口中叛贼的余孽,是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人。”
  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班楚心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是他,自己现在一心想的是复仇,自然是找越有保障的人选越好。纵观当下,太子最有威望,而七皇子却是最得圣心,八皇子纵然心无政务,但只要他上心,也不失为一名合适的人选。
  而偏偏,班楚心选择了最为艰难的一条路,反观申屠峻,不是皇室中人,既无官场人脉,也无兵权势力,甚至,还是朝廷正在通缉的要钦。
  但每每思及于此,班楚心想到的,却是上世在牢狱中气息奄奄之际,乍见申屠峻的第一眼。他劈开牢门上的铁链,跑进来在她面前站定,那时班楚心扬起头望见他的双眸,那双眼有杀意与血气染就上的阴蜧,但班楚心却似乎透过这些,望见了埋藏于深处的痛楚与悲凉。
  须臾片刻,班楚心缓缓道:“因为我们是一类人。”
  她的眸黑白分明,犹似一泓清水,却又令人探触不到底部,申屠峻望着她,看着她的双眸迎视着自己,沉声道:“我们都是见过地狱的人。”
  似乎是一瞬的意攘,申屠峻几乎有些害怕面前的女子,她沉寂淡然的眸子,似乎一瞬间看透了自己,那些奋力隐藏的泥淖与荒芜,皆在此刻本相毕露。
  申屠峻犹疑了。
  班楚心仰首望着对方,申屠峻的面孔隐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有些看不分明,但班楚心感觉得到对方此刻内心的动摇,那是班楚心本能的直觉。
  “公子是该犹豫”见申屠峻迟迟未作言语,班楚心幽幽开口道:“这毕竟不是小事,我现在与公子说的,是攘权夺利的一等忤逆之事,若日后计划失败,折戟沉沙,那我与公子,与申屠家名门武将的声誉,都将受世人所不齿。”
  申屠峻闻此,却是冷冷一笑,“如今申屠这个名字,还有何名誉可言。”
  班楚心低头淡淡一笑,“不错,申屠家已是狼子野心的叛乱之臣。茶楼里供人消遣取乐的戏文,定局已成,实难挽回,如今申屠家也再无任何声誉可败了。可是,公子若能夺得万世之业,甲冠天下,那又有何是不能更改的。”
  她顿一顿,徐徐沉声道:“自古荣辱善恶,不是由世人决定,而是立于顶点之人。”
  申屠峻神色一震,不得不说,班楚心这一番话对他触动很大。
  皇权之位,至尊之路,那是任何一个人都抵挡不住的诱惑。哪怕他现在只是一个家道覆亡的余孽,但那枚被深藏的种子只要一旦被人这么浇上一点水,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引其破土而出了。
  申屠峻眸色幽深,暗暗压下心中的震动,望向班楚心,语色有些生冷,“你真的能帮我吗?”
  班楚心知道他话中所指,故而只是淡淡,“公子此问,是在质疑我的诚意,还是我的能力?”
  他只是默然,不由幽幽一笑,“你既连我想闯禁牢的事情都一清二楚,自然不是无能之辈。”
  视线凝向班楚心清丽的面容,须臾后,他静声道:“你想要什么?”
  见班楚心看向他,申屠峻淡淡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相信姑娘也不能免俗吧。”
  班楚心眉目敛然,目光平直与之对视。
  夜风带着微凉的潮气缓缓拂面,依附其上有一丝幽冷的触感,似乎为这黏湿闷热的夏夜,平添了一份无故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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