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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令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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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贵妃落座,谕众人免礼,大家也就纷纷随行而坐,大开筵席。
  大殿之内忽有柔靡之乐悠然响起,数十名身着曼妙轻纱的宫姬踏歌而来,翩然舞入殿内。其一众身量,颇有屡舞仙仙之姿。酒美梅酸,更有吟乐丝竹声缕缕不绝于耳。然,虽歌舞升平好不热闹,但却都是宫里屡见不鲜的东西,看的多了,不免有些兴味索然。
  有内监尖细的嗓音高呼传膳,话音落下,便见一众宫女捧来食盘,由两侧内室鱼贯而入。寻目望去,各类热膳,冷膳,果钟八品,炉食点心,皆承于红木雕漆座盒之中,花色种类繁多,无不遵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各色肴馔入目皆是精致无比。
  姝贵妃头等宴桌菜色三十二品,妃位二等宴桌菜色三十品,余下各等级宴桌依次按品减去菜肴,直到最微末品级的宴桌上,只有十五品菜色了。
  菜肴上尽,宫女纷纷垂首退下。端坐主位的姝贵妃抬眸向下首望去,见第三席此刻空着,遂轻声问道:“宜妃没来吗?”
  庄妃笑吟吟答道:“是啊,臣妾先早遣了人去问,说是近来天气潮闷,宜妃姐姐身子又有些不舒服,实是不宜出席了。”
  姝贵妃闻言点了点头,“也罢,宜妃身子一向不好,这里人多喧闹,于她的病也是不利。等下宴席结束,本宫去瞧瞧她也好。”
  一众妃嫔听罢齐齐颔首应是。班楚心却是幽幽转首,望向斜对面空着的席位,默然想着。宜妃是赫连邴的生母,是同先皇后,哲妃一齐由潜邸入宫侍驾的,若论资历,也属宫中的老人了。上一世里,班楚心嫁给赫连邴后,一直未能见到这位婆婆,只是听赫连府的下人说起过赫连邴的生母,这位宜妃娘娘。
  印象中,宜妃身子总是不好,因而经常是静居于自己的寝宫里,极少外出。
  班楚心也提出过想要去拜访,但每每提及此事,赫连邴总要找些理由搪塞过去,且神情也有些不悦,加之赫连府的下人们也劝,久而久之,班楚心便也不再坚持了。
  但有一次,一名小丫鬟提起宜妃娘娘时不小心说走了嘴,班楚心也是那时才知道,宜妃在赫连邴之后还曾生下过一名皇子,不过那名年幼的孩子赶上了当时宫内散播的疫症,不幸薨了。许是思念幼子,伤心过度的缘故,在那之后,宜妃娘娘便常年二竖作恶,一病不起。
  再到后来,赫连邴登基,这位生育新帝的妃嫔,没有得到任何的晋封,更加没有博得皇太后的尊荣,她像是突然消失掉了一般,如同河水归入大海,没有在这座皇宫中激起一丝涟漪。这个后宫中尊贵无比却又孤独可怜的女人,最后留给她的,不过是泯入悠悠历史中一个地位称号的填写,与几段冷冰冰的文字罢了…
  班楚心这般想着,忽觉臂边有人轻推,回首望去,原是身边的值事嬷嬷正低声唤她。
  “三小姐,娘娘叫你呢。”
  班楚心转首望向上座,见姝贵妃正笑容和善的看着自己,忙起身要行礼,却被姝贵妃伸手止住,而后笑道:“你就是班楚心?那日宴会上你所提的赈灾之法我也略有所闻。”
  说着,转而向坐在下首的班钥兰笑道:“果真是妹妹娘家的人,都这般颖悟绝伦,慧心巧思,透着一股伶俐劲儿呢。”
  班钥兰颔首轻笑,“娘娘缪赞了。”
  一旁的哲妃听着,也是不由轻笑,“妹妹就别谦虚了,听说太子回来后对班家三小姐可是赞不绝口呢,可见其聪明智慧了。”
  哲妃这话颇有深意,班钥兰闻言只微微一笑,并不应她。班楚心安静立于席位,颔首不语,一旁老夫人缓缓垂下目光,面上神色并看不出什么情绪。
  见众人皆是这副反应,哲妃又是一笑,“若要我说,俪妃妹妹当真是个有福气的,江都水患泛滥已有些时日了,户部屡次镇压都不见成效,妹妹怀着身孕一回宫,立时便有捷报传来,你们说,妹妹肚子里的小家伙是不是个福星转世啊。”
  坐在下首的庄妃闻言,垂首轻抚着指上的玲琅护甲,轻笑道:“哲妃姐姐说的不错,皇上的孩子,自然是有福气罩身的。护得了这次江都水患,必也保得姐姐顺利生产,不管什么福气,总要能长长久久的才好。”
  说毕,抬眸看向上首的班钥兰,“我说的对吗,姐姐?”
  班钥兰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盯着她,“那本宫就在这里谢过妹妹的吉言了。”
  姝贵妃望一眼席下,笑吟吟道:“妹妹为皇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自是极大的功劳,现下虽只是晋了品阶,却也是由于南边水患一事而不敢施恩过甚。待到皇嗣出生,姐姐必定会向皇上请旨讨恩,想来,皇上也必不会亏待妹妹的。”
  班钥兰闻言,虽因有着身孕不便行全礼,但还是让身边宫女搀扶着起身,恭敬的颔首道:“臣妾多谢贵妃娘娘。”
  众人望着谢恩的班钥兰,俱是面上不动声色,心底暗暗冷笑着。诞下皇嗣自然是要封赏,可左不过也就是赏个封号,赐些财物玩应儿罢了。如今四妃之位齐全,再上面压着的只有一个贵妃位,难不成,为了一个不是嫡出的孩子,便要晋她位分,让她当贵妃么。若真是这样,又让姝贵妃如何自处,难道一同封赏,晋了皇贵妃不成。
  众人各有各的心思,彼此默不作声的或饮酒,或吃茶,望着殿中摇曳生姿的舞姬,静静品着。
  这般过了一会儿,已是茶近三献,鼓乐亦止,待一众乐姬行礼退下,便有太监呈上一叠花名单子,供贵妃点戏。
  姝贵妃细阅片刻,只点了两出戏。一出《谢瑶环》,一出《群英会》。
  待选毕,托着锦册的小太监急忙忙前去回话,候在偏殿备戏的名伶小生们忙张罗扮演起来,不多时,便敲锣打鼓走上台来。
  班楚心徐徐饮下一口果酒,静静看着。台上正唱至精彩处,那扮作谢瑶环的青衣小嗓唱腔婉转嘹亮,风风韵韵。柔美身段于台中曼妙翻舞,戏舞连连。
  突然对面席位传来一声脆响,像是杯盏翻地的声响。那声音并不大,被殿中青衣的戏腔一盖,并没几人听见,但班楚心还是侧首注意到了,举目望去,便见一名年轻宫嫔正低着头,面色带着怒意的盯着自己的衣裙,她身边的宫女也是一副慌乱的表情,半跪在地上用绢子擦拭着那名宫嫔裙子上染开的一片水渍。
  在她们身边立着名面色尴尬的女子,看着此刻被宫女团团围住的宫嫔,那名女子迟疑了片刻,还是蹲下身子抽出巾帕要去帮忙擦拭。
  那年轻宫嫔见女子靠近,眉心不由尽数拧在了一起,也不管此刻是什么场合,抬手便去推那女子。
  许是终没有用极了力气,那名女子只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并未倒地。只是突然被推就出来,那名女子不由更是胆怯,瑟缩的站在原地,低垂的面颊因羞怯而微微涨红,两手直绞着帕子,不知如何自处。
  “坐着的那位是嘉贵人。”见班楚心注目,值事嬷嬷便轻声向她介绍着。
  班楚心点头,随后望向立在一旁踌躇不安的女子,轻声问着:“那位是?”
  嬷嬷一时有些想不起来,思索了好一阵方才道:“该是令宝林,”
  许是回想的时间太过久了些,嬷嬷笑着解释道:“三小姐别见怪,这宫里秀女三年一选,群芳竞艳,可谓张袂成帷,这批还未认完,马上就会有新的艳丽面孔进到宫里。奴婢这里说句不好听的,这正九品以下的女子皇上都不曾记得,奴婢们又如何认的全面。”
  班楚心面含笑容道:“嬷嬷说笑,我哪里会见怪。”说毕只低头饮酒,再不多言了。
  她哪里不知道,这宫里,一贯是奉承攀附,拜高踩低的呢。
  班楚心这边饮着果酒,那面嬷嬷看着被身边宫女搀引着重新坐回席上的令宝林,叹道:“若说这位宝林,倒也是个命苦的,其父是太医院吏目,官职微末不说,还在女儿入宫前出了僭祚贪赃,篡改药录的罪事,被太医院使抓了脏,现在还在刑部里拘着呢。父亲犯了事,女儿便以罪臣之女的身份入了宫。祖上本就是下五旗的卑微身份,家里又无显贵的外戚,宫中自然无人肯高看其一眼。入宫两余年了,还未侍奉过圣驾,就连如今这小小的宝林之位,还是由着入宫年头熬出来的。”
  见班楚心杯中的果酒饮尽,嬷嬷抬手向里面续着,这边口中也不曾停下,“按规矩,这正八品以下的妃嫔是不能参加宫中宴会的,若不是皇上施恩合宫大庆,今日这等场合,令宝林还不能出席呢。”
  班楚心谢过嬷嬷,随后侧目有意无意的望向那位宝林的席位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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