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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吉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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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赫连睿进宫,刚由骑射场陪着赫连邴练习,待了近半日出来。行自御园一长廊处,偶然听见廊外有两宫女的低语交谈声,隐隐还闻得三小姐,筵席等语。眼见此刻四下无人,赫连睿止了步,悄悄靠了过去。
  隐于长廊赤柱后,赫连睿悄声望去,果然是两个小宫女正蹲在地上,低声顽闹着。
  “那三小姐究竟是个怎样的三头六臂呢,听说太子殿下很是赞誉她。”其中一名小宫女悄声说着,还不忘抬头四处望了望,继续道。
  “听说那时端阳节筵席,班家三小姐之所以能够进宫,是太子殿下在陛下面前请的恩旨呢!你说,太子殿下会不会…”
  这名小宫女正试探着开口,另一名已经忍不住嗤笑着打断她。
  “你知道什么呀,太子殿下不过是为了表彰那三小姐提出的赈灾计策,变相施恩罢了。”
  “可都是施恩,赏些金玉也就罢了,怎的还要特意请旨让她进宫,如此惹人沸议。要我看,姐姐说的不对,我猜的才是!”
  被反驳的宫女不由轻笑,“你都说是猜的,我可是从主子们对话里听来的。”
  见那名小宫女面露好奇神色,她抬头四处张望了下,随后凑近了道:“我听说,太子殿下实际是相与了班家那位大小姐,班楚嫣。”
  正躲在廊下的赫连睿几乎呆住,神色悚然的僵立原地。远处的两名宫女仍旧在嬉笑着,稍小些的宫女还在追问着细节,另一名故意打趣她,只道说的乏了,不想说了。
  赫连睿哪里还有心思听下去,一甩袖子,转身急忙忙就向外奔去了。
  ......
  “三殿下去了哲妃娘娘那里。”
  令良媛正闲闲饮着茶,听绿珠立于身侧禀报着。
  “去了多久?哲妃可曾赶他出来?”
  “有时候了。”绿珠恭谨答着,“现下还未出来。”
  令良媛闻言微微一笑,“看来心儿猜的不错,他未向哲妃提起太子,若是说了,恐怕此刻早已经被赶出来了。”
  “是啊,哲妃一贯是明哲保身的性子,哪里肯会为了一个女子,与太子闹开的。”
  令良媛缓缓放下手中茶盏,轻声道:“这边戏台已搭开,我也该上台了。”
  眼见令良媛起身敛了衣容,绿珠神情有些犹豫,轻声道:“小主,奴婢也知这话不该提的,但为了小主您好,奴婢不得不说。”
  绿珠抬头,见令良媛已侧目看向她,遂道:“小主您实在没必要为了三小姐冒险,此事若成了还好,若是不成,那您辛苦得来的恩宠,岂非要…”
  “我如今这恩宠是如何得来的?”令良媛凝视着她,切切道:“绿珠,她于我有恩,我如何能不帮。”
  “况且她救了我父亲,如此大恩,我岂能负恩昧良。”
  绿珠神色一滞,已是深深垂首下去。令良媛不再看她,而是拾步向外走去。
  “我知你是为了我好,只是以后这话,休要再提了。”
  ......
  彼时已过了午膳时分,乾清宫外长廊下有捧着茶盏并热水手巾的小宫女们依次行出,个个俱是低首垂目,余光瞥见前方有曼丽衣裙靠近,忙侧身站立一旁,恭敬行礼。哲妃特意挑了这个时间,想着午膳皇帝并未传召他人,此刻御前应该也是无人。等着曹总管进去通报复回,哲妃进殿,才知道近来新得恩宠的令良媛也在。
  眼见令良媛起身周周正正行了礼,哲妃便也颔首微笑,算是回了。
  “你来的倒巧。”皇帝神色有些欣喜,赐了座,指了指此刻立于殿中的太史令,“既来了,便一同听听爱卿所说的吉兆吧。”
  想着自己等下要说的事也确实不宜在旁人面前表露,而且听见是吉兆,若是皇帝等下心情愉悦,事情也会好办些。遂哲妃仅思索了一下,便含笑点了点头。太史令得了令,便复又行了礼说道:“臣昨夜于司天阁上测得星象,太微垣上移紫薇宫,黄白气东聚,其中尤为北宿星官须女一星甚明,并散有丽光,此乃吉兆啊!陛下。”
  听得吉兆二字,皇帝神色更甚喜悦,“吉兆所预何事,细细说来。”
  太史令举袖道:“须女又名婺女,与河鼓相近,谓之女宿星君。民间常有婺女下降人间平洪治水的故事,且史记也有记载,尧帝在位时,天降大雨,河灾泛滥,华夏大地放眼皆是一片汪洋。尧帝历时九年救灾,但洪灾如故。就在他无计可施之时,是名女子乘一尾巨大鳙鱼而来,将被困洪水中的灾民一一拉上鱼背,逃出了洪水的围困。后来,那名女子乘鳙鱼上天,便成了须女星。而今女宿星君复明,大有婺女重现人间之兆啊,陛下。”
  皇帝喜道:“爱卿的意思,前端时间江都水患平息一事,便是这婺女重现人间的结果。”
  太史令道:“陛下圣明,臣昨夜观那须女星光色四散,并伴有流星向次相袭去。那次相星乃是东蕃四辅之一,象征的是保卫陛下的臣属,须女星向此袭去,绝非偶然。臣以为,须女下袭官星,想是神女下凡所寄人间。下官斗胆,敢问朝中有哪位大臣家中千金的八字是,乙酉年,庚辰月,丁未日,丙辰时。”
  “怎说?”皇帝不由问说。
  太史令回道:“回陛下,臣算过了,唯有此生辰八字与须女最为相契。且须女为女宿星君,若要托身,必得也要是女子才可。”
  一直在一旁的令良媛突然咦了一声,说道:“好熟悉的生辰八字。”
  说罢,低头细细思索了一番,忽而抬头道:“是了!这是班太师府上千金,班楚嫣的八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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