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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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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0!

3500!

哎!割了!

盘账:何强投的部分,账面总共亏了近四成,十六万多。自己亏了十二万,抵掉先前赚的七万多点,还亏了五万,之前投入的工资、补偿加积蓄全没了,还把他妈借给他的三万也全折进去了。

何强问:“算下账?”

“咋算?”王爻不想见面,像个孤魂野鬼样地在街上游荡。

何强电话,不接。“接了说什么?”

短信来了:“兄弟你接电话,不能不说话噻。”“说啥?”“好嘛。我给你算30%的劳务费嘛,四万八,剩下的损失算十一万二。”王爻不回他。“头次吃饭地方,见面说?”咋说?王爻一团火涌出来,不帮不帮,非要扭到帮他炒,还拍胸脯说亏了不赔!妈哟!说过的话当狗屎吃了!

王爻漫无目的地转了一大圈,随便填了碗面,天已经黑了,走进楼道,上楼梯,快到门口时,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突然,他“啊”地一声,面前一团黑影在动。

他心脏狂跳着拍了下巴掌,路灯亮了,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地坐在楼梯上。

天啦!

何强的老婆。

王爻开门,她进屋,坐着哭。

“我当时一直不答应,何强非要我帮炒,说好了亏了不赔的。”王爻气忿忿地说。“我没工作,小孩幼儿园每月要几千,一家人就靠他一个人挣钱。有的钱还是拿的公款。”

王爻给她端了杯水,她不喝,哭声在房间里混响着。

“这样,情况我晓得了,你先回去。”

她不走,继续哭诉。

“你坐在这里,也没用啊。”“这事咋解决?总要说个办法噻。”

好吧!你先回去,我跟何强商量。

她不。王爻开机,忙自己的。

“十一万二,一人一半。”“不行!我们亏的是十六万多,已经给你免了30%,剩下的,不能再减一半。”听她声音大,王爻也一声吼:“是你们屋里非要扭到我帮炒,说了亏了不赔的!这行的规矩就是赢了分,亏了不赔,你懂不懂?”“那咋整嘛,亏这么多,我们接下来咋生活嘛?”她又开始哭。

又是半个多小时,“你喊她回去,有啥我们谈。”王爻终于毛了。

电话响,她接了,哭龙包声音,接完,终于起身了。

最后协商,十一万二的亏损,王爻承担六万。

王爻把自己最后留的一点股全卖了,“我先给你三万,其它再看情况想办法嘛。”

自己的钱已经全赔进去,钱不够,打死不能找家里,赔何强钱的事绝对不能让父母晓得。

没办法,只有找人借,到成都来第一次找人借这么大数目的钱。

他开始四处磕头作揖。有个朋友曾经找他帮忙倒资金冲储蓄额,王爻才一开口,他就说:“没有现钱。”还有个找王爻借过钱的前同事,王爻短信一过去直接就没回音了。找同学看看,顾不得面子了,最好的同学袁朗借了六千给他,这没用啊。实在憋得没办法了,只有找亲戚了,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给家里说,表叔和姑姑借了两万给他,还差一大截。

这借钱真是既伤脸又伤感情。

QQ上蒹葭的头像亮了,说过分手不再来往的,此时却忍不住点开。“最近咋样?”“岁月静好。”她回问他:“你呢?”

他叹口气,把这阵子的事全说了,就当倾诉下,没别的想法。几分钟后,她问:“你以前给过我的那卡号还用吗?”王爻瞬间明白了,“不用,不用,我不是这意思。”“我知道。但你现在需要人帮助啊。”“哪能要你的钱。”“没事,先应急,就当借给你的嘛。”“……”一会,网银提示:账户汇入两万。“你生活费有问题吗?”“我再去找份工作。”“……这样,我每月再给你转点,一千够吗?”

王爻不允许自己随便哭,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冒出来。



《集结号》上演,王爻一个人去看。

枪炮轰鸣,血肉横飞,谷子地和战友们拼死阻击敌人,等着集结号吹响,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最后才晓得团长他们忘了吹号……这不就是自己吗?小人物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一股怨愤苦痛涌上心头。眼泪湿烫,他憋着不让哭声响起来。旁边也有汲鼻子的声音,一个女生正给男的递纸巾。剧终时,王爻还沉浸在剧情里,灯光打开,大部分男观众的眼皮都红肿着。过了几天,夜摊上有光盘了,他买了张在电脑上又放了一遍,一个人在屋里,他彻底地嚎啕痛哭了一场。再过了一阵子,网上也有了,他又看了一遍,又哭了一场。

半夜,月光从窗帘缝隙中钻进来,王爻问自己;这是不是我这几年寻花问柳的报应?

“王哥。”王爻正想着眼前难关咋过,他资助的女生给他短信,之前叫他王叔,这下叫哥。“我这几天要交费,下个月的钱能不能提前给我嘛?”王爻扔了手机,差点开骂。实在想不过,他对晓芸说了,她也很生气,“她怎么能这样?给她停了。对不起。”“没有,你别着急,我就随便跟你说说。”“不能把她惯坏了。”



圣诞节了,依然没有人能陪她过圣诞。

王爻其实压根对这种节没有感觉,那些狂热参与平安夜狂欢的人比一个人在家的他更无聊。但是,这阵子一个人闷太久,他还是想约个人出来散下心。约谁呢?那些一夜、两夜情,当时应该保持住啊!其实,他也不是没尝试过,但要长期和一个并不喜欢也不适合做女友的女人假意维持亲密关系,他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事前向往事后烦腻的事,还会消耗掉他工作之外的全部精力。他把通讯录上的女生名字一个个地翻过,有那么一两个他想联系,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时联系,目的性太明显,而且平安夜晚上,人家多半正忙着约会啊。”

短信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总是特别的响,又是玲姐的。“我在黄龙溪,来吗?”什么意思?王爻猜想着,“几个人啊?”“两个,另外一个上次你见过。”“两个女的,平安夜住到古镇上?那有啥玩的?现在打个出租过去,估计要五十分钟,车费怕至少要两百以上哦……还有,去了会不会又像上次去酒吧,又陪她两个聊天扔骰子?”

“我在加班赶个方案,明天一早就要交,实在跑不脱。”

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回答依然简要干脆,“好的。”大家说话都中规中矩,王爻更提醒自己文字上不能有些许的表露,也可能是不敢表露;不合适表露。

然而,一会,他又习惯性地后悔了。“要去吗?“

大冬天晚上的,确实不想出远门,大老远赶去如果没实质内容然后又连夜赶回来,那确实太……

他就是这样,想要一个东西,但如果仪式很繁琐,他就会觉得烦,就会没胃口,他希望别人准备好了放在他面前,要让他自己费点劲去拿,他就不想动,他就是一只想吃高高树上红艳艳的果子,却不想爬树,一离开那果子很快又后悔的懒猴子。还有呢?深陷股灾度日如年的倒霉蛋现在真没有泡妞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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