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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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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胡茜过来压低声音说:“赵强想找你谈谈。”王爻诧异地反问:“为什么找我谈?你是副总,辞退是公司决定。”“你是直接领导啊。”

“好吧。”王爻心里升起一股嫌恶。

“你们谈的时候控制下情绪,他情绪很激烈。”王爻瞪着她,“我是怕万一现场失控,对你不利。”她赶紧解释加关心,这女人。

午饭时,王爻边吃边想:“这小子来者不善,万一真动起粗来,我可得防备。”他捏了捏拳头,挥舞了几下,之前在老家厂里一年至少打一回架,要真打,他是不怕谁的。

回到公司,王爻边整理流程表边等着,胡茜指着里面说,“来了,在我办公室,你们俩好好谈一谈。”谈就谈嘛,用得着这么紧张和神秘吗?他走过去,彭红丽和邹家瑞看了他一眼,表情怪怪的,邹家瑞平常忙着编杂志,彼此很少对话。

关上门,他坐到赵强对面,还是问候了一下。赵强脸色黑暗,先发话:“王总,我想问下,是什么原因开除我?”“你自己说你上班在干啥?”“在上班,上班还能干啥?”王爻很鄙视这种做了事还不承认的低级行为。“你上班真的在工作?没干别的?”“我在干什么?”“没打牌?没看球赛?”他愣了下,吱唔道:“就是偶尔看了下,不到十分钟。”“至少有半小时,我看到的都不止十分钟。”王爻有证据。他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因为这个原因就要开除我?”“公司要整顿秩序。”赵强一听,声音一下飙高几倍,“整顿秩序凭啥子拿我开刀?”王爻顿一顿,让他平息下。“是公司研究的。”“公司好久研究的?明明就是你提出的!”王爻心里骂:果不其然,这女人果然推到我身上。

“啪”,火苗点燃了。

王爻的辞退理由确实比较单一,他快速地想着该咋应对。赵强死死地盯着他,愤怒的火焰在燃烧。王爻可不虚他,也正视着他。

赵强在初步冲锋后,缓和了一下,“如果我有哪些做得不对的地方,请公司谅解……”王爻知道他要说什么,想要我收回开除决定?泼出去的水咋收?“我年轻,很多东西不懂。”王爻想:“肯定是他家人叫他这么来说的。收回决定,公司不觉得我在搞儿戏吗?团队怎么看?那几个捣蛋的不正好看笑话吗?”赵强说完了,警惕、期待地看着王爻。“他公开顶撞,跟彭红丽几个联手打翻天印,屁事不干净混日子,确实可恶。”这么一想,王爻狠狠心回绝他:“公司已经决定了并宣布了,不可能再收回啊。”“咋不可能?”赵强再急了。“不好意思,真的没办法。”王爻说完,往后一仰,翘起二郎腿,双手抱着后脑,摇晃着椅子。

赵强冷冷地看着,突然站起来,王爻预感不妙,赶紧起身准备出去,赵强一下横在面前,“你让开。”他不让,“说清楚,往哪里走?”“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声音大起来,王爻拨开他,他抓住王爻的手,推搡起来。

门打开时,大家看到王爻正把赵强压在桌子上打。有人冲进来大喊:“别打了。”一边拉王爻,王爻用力甩开,又有人冲进来,是胡茜,“快把王老师拉开。”杨倩也冲进来了。胡茜的声音,“快来帮我。”黄锐横在中间把两人强行分开,嘈杂的问话声、喊叫声。

王爻被胡茜推出办公室,外面人傻呆呆地看着。王爻回到座位,脖子和脸上火烧火辣的,一摸,眼镜没了,等陆佩佩帮找回来时,已经变形了,王爻用手掰正,戴上,喘着粗气。杨倩过来问:“你们咋了?”“你去问他?他先动的手。”杨倩哭笑不得地说:“王老师你看起那么斯文,咋这么大的劲哦。三个人都拉不开。”胡茜拉着赵强从里面出来,赵强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恶狠狠地喊道:“你给我等到,要你死。”

QQ闪了,嘉儿说:“是他先动的手,我就坐在办公室外面,从头到尾都听清楚了。”王爻才回过神来,安慰她:“是的,别担心。”雷总过来,没有了习惯性的笑容,先问了下王爻受伤没有?“没有,不好意思。”他苦笑了一下,“你们在干啥子,我刚出去几分钟,你们就整起了。”“他先动的手,我还在跟他好说。”“先都冷静下,缓一下我们再来处理,好不好?”“好。”王爻一边回复几个同事的QQ,一边打开方案要继续写,但手和全身都在抖,进行不下去。嘉儿又告诉他:“刚你进去时,彭红丽几个人在外面偷笑,他们肯定背后串通了的。”“嗯,我知道。”王爻没法静下来,看着她讲。

快下班时,两个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王爻警惕地看过去,是两个六十多岁的男人,他听见雷总送别的声音,电梯门关上了。雷总又过来,叫王爻下楼到大厅,赵强在,还有个女人应该是他妈,她见到王爻就开骂,王爻忍住不开腔,雷总协调着,她恶狠狠地威胁:“赵强舅舅说了的,给公安局电话,把人抓起来。”王爻看看她,想说“那你来抓啊”,看到雷总示意他控制的眼神,又忍住了。王爻再次给赵强解释:“辞退你,是公司的决定,不是我个人,给雷总也汇报同意了的。”赵强妈又骂:“啥子公司不得了,他舅舅说了的,谈得好就谈,谈不好,把公司给你扛闶(关)求了。”雷总在一边,极力克制着。

雷总的语气尽量轻缓,“肯定好生谈,既然把双方喊到这里来,就是要好好协商解决。”他顿了顿又提:“现在就不再去讨论为啥子辞退的事了,已经没意义了,我们就解决眼前问题好不好?”稍稍平复了下对方情绪,他提出解决办法:赔偿医药费和营养费等,这个月工资全月由公司发放。对方看向王爻,“我要考虑下。”对方一听,立马站起来威胁:“那就不谈,赵强,给你舅舅打电话。”王爻知道他们在演戏,但又不能去激化,他暂时不说话了,理着思路。他在等雷总爆发,但雷总最终没有爆发,他一直在斡旋,“明天最终答复。”双方暂时同意。

赵强去医院检查,胡茜和杨倩动员王爻去看下他,说下好话。王爻买了个果盘,嘉儿跟着他,到病房外时,她回避了。

度日如年的二十分钟结束了,王爻在门诊大厅外找到嘉儿,看着她担心不安的眼神,他轻轻地抱住她,“没事的,放心哈。”此刻他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家人。

回到家,胡茜电话来:“跟他妈协商了,他妈也还是好说话,说不是刁难你,确实他儿子身上、背上都是伤,心痛。”“嗯。”王爻有点后悔了,“她说总共赔偿一万五。”听到这数字,王爻又一股火窜上来。

王爻跟何摄郎商量,“不能赔!坚决不要接受,不然到以后还要扭到你。”他态度鲜明。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半,赵强妈问结果,王爻不回答,对方强压。胡茜把王爻叫到外面,“就这样了嘛,好不好?”王爻坚持说是他先动的手,赔偿太多,只给三千,对方觉得受了侮辱,又找上门来。

“咋办?”这事绝不能跟家里说。王爻给伯父打了个电话,伯父建议:“最好调解,费用也不算太离谱。如果再有过分要求,就随便他。”王爻回屋,“就这样,我同意。”在场的都长长地吐了口气。

说好明天付钱。对方先回去。

胡茜忍不住抱住王爻哭起来。王爻不说话,他觉得这事她同样有责任,她引火烧王爻,结果却让王爻一人承担。

“要不要跑人?连夜搬家,也没人找得到自己,派出所里也没登记信息。”王爻反复问自己,“但是,这么走了,项目也就废了,付出了那么多时间精力马上要开始了,而且,以后怕就要东躲西藏。哪头更重要?还有嘉儿,她怎么办?”

为了大,忍受小吧!

今后的日子还长,就算自己也受一回“胯下之辱”吧!

他找伯父借钱时,反复叮嘱叫他千万别跟家里说,他妈要知道,怕要急得跳楼。天大的事,他自己一个人扛就行。

钱给了,终于踢开了这烂事。

王爻全心投入项目中。

“一定,一定要把这项目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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