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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0章 母爱,让她是非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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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雯,你给我等着!

你欠我的,再相见时我会毫不犹豫的讨回来!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因为你有多爱我而有任何的犹疑,因为宋佳音说的很对,你爱我是你的事情,你感动自己,却再也感动不了我。

再见面,我们两人之间只有你死我活的下场,到那时候,如果你再喊我,让我杀了你,我会毫不犹豫的将你剥皮抽筋!

我要你彻底后悔爱上我,我要你后悔纠缠我,我要你生生世世后悔!

一想到她,我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我的每一处都因为愤怒而颤动着,看到我的情绪这么激动,耳大爷忙安慰我说:“陈名,你别激动,你这样不利于你的病情。”

我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激动,所以我顺了几口气之后,就平静了下来,对耳大爷说:“老爷子,我这里没事,你可以去帮我守着佳音吗?我怕她突然有什么事情,需要你。”

耳大爷颇为为难的说:“可是你的情况……”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你是知道我的恢复能力的,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我坚定的说道。

见我这么坚持,耳大爷深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太激动,知道了吗?你要好起来,因为你妈还需要你安慰呢,难道你忍心她的一个儿子成为逃犯,另一个儿子还要倒下吗?”

提起我妈,我的心口一疼,说:“我妈都知道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谁又能瞒住她?”耳大爷说道,满面愁容。

凑近了看,我才发现他好像苍老了许多,我顿时感到无比的内疚,因为我知道他是为我操劳担心,所以才苍老了这么多,想他一个半路和我认识的长辈都这么为我伤心劳神,我妈又该有多痛苦难过呢?

我低声说道:“我不配做她的儿子。”

耳大爷笑着说道:“傻孩子,你永远都是你把妈引以为傲的好孩子,你也是最优秀的陈家后人。”

我微微一愣,没想到耳大爷会用‘陈家后人’四个字来描述我,有些怔忪,刚准备问他也认识陈家,也知道我爸的事情吗,就看到他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说:“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药很快就熬好了,一会儿趁热喝,我现在就去宋家,你放心,我会劝宋家那老头子,至少给你赢得和宋佳音见面的机会。”

听到这话,我对耳大爷说:“谢谢你,老爷子,如果真的能见佳音意面,我也就满足了。还有,宋家那边我也想争取一下,我不想……不想错过她,也不想我们两个得不到长辈的祝福……”

耳大爷点了点头,说:“我都懂,孩子,我都懂。”

说完,耳大爷就离开了,苏仕浩让我别想太多,好好休养,也离开了,他刚走没多久,外面就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没一会儿,我看到一个人从外面进来。

一身浅色旗袍,挽着发髻,面容姣好,气质优雅,却格外憔悴,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我妈又是谁呢?

我看着我妈,她站在那里,扶着门,泪眼朦胧的看着我,我看到她努力忍着眼泪,看到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看到她掩面痛哭,我也不禁红了眼眶,内疚的说:“妈,儿子不孝。”

想起和我妈两个人对峙的画面,想起我对她说的那些违心的话,想起我为人子,却那样残忍的逼迫她,欺骗她,羞辱她,我心里的内疚就如翻江倒海一般。

我舅舅随后进来,看到我妈失声痛哭的样子,心疼的说:“姐,别哭了,你一哭,小名的心里该多难受?”

我妈一听这话,擦了擦眼泪,可是泪水哪里能控制的了,她泪眼婆娑的望着我,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一把将我拥在怀里,难过地说:“小名,你还要骗妈妈多久?你告诉妈,你还要骗我多久?”

我低着头不说话,我妈捧起我的脸,仔细的端详着我的脸,抽泣道:“我真该死,我作为一个妈妈,连自己的儿子都认不出,我……我还差点亲手害死了你,我真的太失败了,我是个失败的妈妈!”

听到我妈自责的话,我心里特别的内疚,我抱着我妈说:“妈,您别这么说,该自责的是我,欺骗你的人是我,不知者无罪,我才有罪,对不起,让你承受了那么多。”

我妈不听我劝,我知道她心里憋屈,委屈,也很难受,痛苦,我想最让她难过的不是我是陈名,也不是她曾经差点亲手害死我,而是她突然知道原来自己亲手掐死的,内疚了几十年的儿子还活着,但是这个儿子却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是她深爱的两个儿子,手足相争,自相残杀。

我理解我妈内心的痛苦,所以再她撕心裂肺的哭起来的时候,我没有拦着她,我知道她急需要宣泄内心的痛苦,不然她会憋坏了的,她这么多年来,忍着的何止这些委屈?

我妈哭了很久很久,我舅那么坚强的大男人,也是几度落泪,后来,我妈终于不哭了,她扶着我说:“对不起,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那么差,应该好好休息,可妈却还来烦你。”

看着我妈的眼睛肿成了核桃,我难受的说:“妈,我不烦,能看到您,能喊您一声‘妈’,我这心里头高兴的很。”

舅舅在一旁笑着说:“是啊,姐,小名可孝顺了,怎么会觉得你烦呢。”

我妈没看我舅,眼里透着几分怒气,我看向我舅,他给我使眼色,一副哀求的模样,我立刻明白过来,看样子我妈因为我隐瞒她的事情,迁怒于知道真相的我舅了,儿子她不舍得怪罪,这个弟弟可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我也挺为我舅感到委屈的,我笑着说:“妈,舅舅他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是我拜托他,他才不说的,你千万别怪他。”

我妈看着我,目光中透着几分心酸,她叹了口气,难受的说:“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主要是因为怕我对你哥哥感到内疚,会不遗余力的帮他,会搭上自己和整个卫家,走上一条不归路,我说的对吗?”

我的心事被我妈全部揭穿,心里面难免感到难堪,尽管我恨假陈名,也坚定不移的觉得他罪孽深重,罪该万死,但他终究是我的哥哥,即便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我有过一分善念,我俩之间的血缘关系却是永远改不了的事情。

所以,对我妈而言,无论假陈名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他永远都是她的儿子,我不敢想象在母爱的‘唆使’下,她会不会奋不顾身的做出让我追悔莫及的傻事。

我妈叹了口气,抚摸着我的脸颊,和蔼的注视着我,但我总觉得,她并非是在看我,而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那就是假陈名。

我妈说:“小名,当初我必须在你和你哥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我最终选择了你,在做这个选择的时候,就注定了我们母子俩都亏欠了她,你明白我的话吗?”

心莫名地痛起来,我看着我妈,看着她一夜之间白了一些的头发,感觉胸口堵得慌,我猜到了我妈接下来想说什么,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我知道,我无法承诺她什么,我做不到。

可是,无论我内心多么挣扎,多么逃避这个话题,我妈都没有打算放弃游说我,她低声说道:“你哥活了,那是上天怜悯他,不舍得他死,我想尽全力的补偿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和你哥争锋相对了。我明白,你有你的立场,你们是对立的,我也知道你哥走了一条不归路,但是……随便谁对付他都好,你是他的兄弟,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对他出手?”

望着苦口婆心,眼神里都透着哀求的我妈,我紧紧攥着拳头,苦涩的说:“妈,你给了他生命,有掐死了他,一报还一报,两不相欠,现在,他姓宋,他不再是你的儿子。”

我妈的脸色变了,我舅赶紧说:“小名,别这么说,别这么说……”

我咬了咬牙,望着我妈说:“他对我们只有仇恨,无论你对他再好都化解不了他的仇恨,何况,他现在是整个华夏的敌人,妈,我说过,爸心存大义,你那么爱他,舍得让他蒙羞吗?”

“陈名!”我舅有些愤怒的吼道。

我知道,对我舅他们而言,我爸是我妈的禁忌,没人愿意在她面前提及我爸,更别说用我爸来给她施压了。

但是,我别无选择,为了我妈,为了卫家,我只能逼迫她,做一个坏人,做一个不孝子。

我望着我妈,说:“妈,我没见过我爸,但我很崇拜他,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比天高比海阔,他是一位英雄,任何让他蒙羞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哪怕那个人和我血脉相连。更何况,我心爱的女人因为他,还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你要我放弃对付他,就是放弃为佳音报仇,对不起,我做不到。”

也许是我的话太坚决,太冷漠,听在我妈的耳朵里显得太过无情,她痛心疾首的说:“可是你爸死了,佳音……佳音她终究是宋家的人,她不姓陈,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和你关系最紧密的只有你哥,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看到我妈坚决的神情,我知道我不想看到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知道假陈名的身份后,我妈果然对他更内疚也更包容。

这一刻,我觉得我妈好熟悉,又好陌生。熟悉的是她为人母的和蔼,慈悲,陌生的是她的是非不分。

我突然觉得很失望,我能理解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情,但是,我不能苟同。我轻轻推开我妈,她难过的看着我,我一字一句的说道:“妈说过,一个人的信仰是不能变的。可是,妈的信仰已经变了,不再是我那伟岸如山的父亲,但我的信仰没变,我爱宋佳音,我不会为了一个处处想杀我,恶事做尽的狗屁兄弟,而放弃为她报仇。如果妈真的要帮那个恶人,要让整个卫家都为他陪葬的话,那儿子只有一句话。”

我妈瞬间面色煞白,我舅在一旁担心的说:“小名,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

我没理我舅,而是一字一句的对我妈说:“我们母子的缘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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