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章节错误，点此举报』沈缨瞪圆了眼睛，她觉得卫凛在与她独处的时候，变得愈发熟稔狡猾了！以前还摆摆侯爷的架子，食不言寝不语的，现在倒好，连这么幼稚的话都说得出口，活像个为了讨要新玩具而耍赖撒娇的小孩儿！
卫三岁！沈缨气呼呼地腹诽。
“那煎饺看似不错，蘸些醋。”
某侯爷才不管她的小心思，理直气壮地点餐：“还有那白粥，你是知道我爱吃什么的，记得夹些小菜。”
一顿饭喂完，沈缨感觉比跑了马拉松还累。
光是努力克制心神、尽量忽略他有意无意的触碰、甚至还要帮忙撩头发擦嘴，就已经很要命了好吗！
沈缨已然没了脾气，放下碗，瓮声瓮气地问：“侯爷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准备让我何时随军？”
“四天后即可，我已下令备战洛城。”
卫凛终于大发慈悲让她站起来：“不过，你只能随后勤车马跟在队伍最后面，不可乱跑。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若伤了哪儿，往后便再不许与我提这事，听明白了？”
沈缨点头应了声“好”。
洛城，是黄升丢的第一座城，也是西北边塞的交通枢纽，边境往来的门户。
敌军攻陷的时候并未屠城，而是考虑到长久战的可能性，将此处作为后方粮草基地，强迫被俘百姓为之效力，整座城就像一个暗无天日的集中营。
“据探子的消息，洛城每十天开城门一次，清理尸体等其他琐碎，那时的守卫较松懈，是个好机会。”
杨冲见卫凛若有所思，又道：“四天后正好是开门的日子，同时又是乌努坦一年一度的‘明神节’，想必人人喝酒庆祝，守卫也不例外。”
卫凛“嗯”了一声：“其余几城附近的兵力可都安排妥当了？这几日有何进展？”
“侯爷料事如神，敌人摸不清咱们的动向，反以为那几座城才是咱们的目标，这些天疲于应付时不时的偷袭，还从洛城增派了人手。”
这也正是卫凛想要的结果。若能分散敌人兵力、一举拿下洛城，不但可弥补上次夜袭损失的粮草，还可安置黄升的那几千个农民兵，再不必瞻前顾后。
“吩咐下去，战前修整，按原计划进行，万不可打草惊蛇！”
“是！”
四天后的傍晚，全军整装待发，直指洛城。
沈缨衣衫轻便，打扮成丫鬟模样，跟在后勤队伍里帮忙做事。出发前，卫凛又细细检查了弯刀，挂在她腰间，叮嘱了好些事才放她走。
她随大军等了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终于等来前方的好消息：城门已被攻克，侯爷下令一鼓作气，全军出击！
霎时，震耳欲聋的号角声响彻云霄，透过夏日闷热的暑气，远远传来尖锐的喊杀。沈缨双手交握，心如擂鼓。
这就是战争。是卫凛永远冲在第一线的战争。
刀光剑影，生死难料。她从前只觉得卫凛战无不胜，无需担忧，如今亲自体验，才明白何为揪心。
第一批伤员和受伤的战马运回来了，沈缨与大伙忙着烧热水，不一会儿就听有人喊：“还有谁能给秦医女搭把手的？快些过去！忙不开了！”
秦医女，是指秦如梦？
沈缨举起手：“我略懂些！谁领我过去？”
几分钟后，她迎着浓重的血腥气来到秦如梦的帐中，大吃一惊：“开战不过半个时辰，怎的有这样多伤员？”
秦如梦顾不上行礼，匆匆道：“敌人狡猾，这些大多是被俘城中的百姓，平日做苦力，如今开战就被派去前线！侯爷宅心仁厚，才命人将他们都送来医治。”
“我能做点什么？”
“止血和包扎伤口，不过要速度快些。”
沈缨学得很快，可伤员依旧源源不断地送来。她担心前方战况，便对跟着她的两个侍卫道：“你俩还愣着干什么？去问问前面的情况！若是伤员过多，就要准备再开帐子了！”
“可、可是……”
两侍卫面面相觑：“侯爷吩咐，让属下一定寸步不离地保护您……”
“我在后方能有什么危险，你们速去速回，别耽误时间！快点儿！”
两侍卫犹豫了几秒，架不住沈缨杀气腾腾的视线，飞也似的领命而去。
让俘虏冲在第一线，自己的人躲在后面，不但可节约兵力，而且能消耗卫凛的战力，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妙招。
卫凛不忍同胞相残，无形中增加了后勤的负担，但此情此景，怕是换了旁人也会这么做。
这一仗没那么好打，沈缨微微蹙眉。
她的预感果然很准，又约莫过了一刻钟，送来一个身中三箭的重伤员，脸和脖子都憋成了青紫色。秦如梦只看了一眼，摇摇头：“箭矢有毒，送得太晚了。”
那人恐怕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往下掉。一只手勉强能动，濒死般地在空中挥着，仿佛想抓住什么。
沈缨瞧他有些眼熟，一时半刻又记不起来，直到小卒要将人抬走，她才恍然喊道：“等等！”
她冲到那人的身边，大声道：“你是前方探子！你是探子是不是？战况如何了，为什么没人递消息？！”
探子虚弱地点点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沈缨一咬牙：“秦医女，这毒素会通过皮肤接触传染吗？”
秦如梦一愣：“通常来说，不会。”
沈缨低声道了句“拜托了”，随即握上探子的手，在一幕幕破碎的景象中搜索卫凛的身影。
“您、您这是做什么……”
不等秦如梦问完，沈缨猛地睁开眼：“先头部队中了埋伏，除了他，另外四个探子已死在城内，侯爷带人围攻，但埋伏之中仍有埋伏！”
众人闻言，均倒抽一口凉气！
“有没有马？给我马！”
没了探子的情报，卫凛带兵前进实属不妥，沈缨一刻也等不了，恨不得立马飞到他身边！
“您请等一等！”
秦如梦知道沈缨的身份，赶紧拉住她：“孤身一人上战场实在太危险了！不如您将消息传给侍卫，让他们带给侯爷，总好过您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