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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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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岑然上前,长指执起一杯杯红酒,仰头就往口中送,坐在沙发上,长腿优雅交叠,很快,红酒杯子见空。

随后,他起身,直接向着包房外走去。

就在郁岑然长腿快要跨出包房时,周于琛在身后问了句:“郁少,这辈子你就非南桥不可?”

闻言,郁岑然颀长身躯微顿,有片刻的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末了,抬腿,继续迈腿走出去。

……

一辆红色的计程车停下,南桥从包包里掏出零钱,随后迈开腿下车,站在一片黑暗中凝望着公寓楼。

已经很晚了,挂在墙面上的电子钟显示已经凌晨两点,年纪久远,钟面上泛着斑驳的污迹。

南桥疲惫地窝进沙发里,没有睡,而且也睡不着。

她一点也不喜欢呆在医院里,那个地方,生老病死,也是活人和死人永别离的阴暗地,南桥忽然提出要出院,院长没有办法,只好允许。

短短几天时间,她经历了很多,身体,精神都已经是遍体鳞伤,如今回到久违的家中,公寓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缓缓地深呼一口气,南桥坐在一片黑暗中,感受着母亲曾经留下的气息,哪有什么味道,只是自己的一丝念想,忽而,眼泪再次流下。

半晌,南桥摸着沙发背,站起身来,将房间内的灯全部打开,灯泡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灯光有些暗淡。

将毛呢大衣脱下,南桥手指轻轻地抚摸过房间内的每一寸地方,指尖留下的却再也没有母亲的温暖,只有一片冰凉,却让她更加怀念起过去的日子。

原来距离母亲去世已经快一年了,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没有回来看过,没有勇气,也不敢想起。

从一开始的悲痛欲绝,到后来的慢慢淡忘,南桥以为自己可以的,却在知道真相之后,全面崩溃!

她好恨,好恨郁家人,好恨自己不争气!

经过母亲的房间时,南桥身体不由自主地停下,眼眸轻轻向上抬起,一眼就看见房间正中央的墙面上挂着的那副全家福。

边框落了灰尘,没有人打理,相框里,一家三口站在一起,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甜蜜,那是母亲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喜欢到,要过塑,还要专门找相框裱起来。

南家曾经有过一段短时间的美好,正因如此,母亲怎么也不肯放弃这个家庭,每次哭着喊着再也不见,却又忍不住放手。

后来,有一天晚上,南乾坤喝醉酒回家,提起母亲和年幼的南桥就要打,无意中把相框摔得七零八碎,而现在,它已经被黏贴的安好无损。

也不知怎么的,南桥脑海里浮现出过往和母亲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抚摸手背嘱咐自己的语重心长。

心心念念的郁岑然,她唤他小郁,她说,小郁,你要给我的女儿幸福啊……

可是,南桥想,如果没有再次和郁岑然相遇,那么母亲应该现在还可能安好在世吧?这样的幸福,太过虚渺,她似乎真的承担不起。

想到这里,心底止不住涌现出一片冰凉的恨意,心酸,再也无法解脱,南桥静立在门外,告诉自己:“郁岑然和你真的不适合,放手吧,不要再留恋了!”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南桥抬手,在自己的脑袋中重重敲击两下,要让自己清醒过来,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膝,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出神。

脑袋里很空,很凌乱,南桥不知道该想什么,一闪而过的片段里,有母亲,有南乾坤,有郁岑然,还有郁家人……

各类人,竟让她感觉疲惫。

伸手抚上太阳穴,力道不轻不重地按了几下,南桥终还是抵不过困倦,打了个哈欠,起身到房间里躺下。

翌日清晨。

当天边泛出一抹鱼肚白,南桥睁开惺忪睡眼,眼皮沉重的要打架,脑海却是清醒无比,穿着睡衣和拖鞋,她走到客厅,无意中扫到快要爆满的垃圾桶,俯身将垃圾袋扯起。

刚打开门,抬眸,南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清晨的街道堆着一层薄雪,晨光照耀下来,有冷光泛起,郁岑然就那么靠在黑色的劳斯莱斯车身上,身影颀长,线条结实的手臂半撑着,指间的香烟还在燃烧,有烟雾飘开。

眼睛里浮现出淡淡的诧异,没有想到,这么早,他竟然会等在这里,还是说昨晚就已经在了。

俊挺的眉眼上挑,无意中眼眸的余光扫到南桥,郁岑然眼眸微微眯起,长指一顿,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走过去。

他走一步,她退一步,故意造出来的生疏,生份,郁岑然眯起眼眸,很不爽,没有再往前靠近,眉峰一挑,开口:“怎么,这么不欢迎我?”

南桥抿唇,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郁岑然妥协,手臂抬起,将手中拎着的一袋白色东西塞到南桥手里,视线扫过来,落在她的脸庞上:“脸上的伤口要换药,别忘了。”

说完,转身要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黯淡,落寞,和这冷色调的街道似乎融为一体,不知怎的,南桥心里有些不忍,蓦地开口:“你要吃早餐吗?”

郁岑然身体一顿,转过头,目光深邃,南桥手指揉搓着衣袖,舔了舔下唇:“你要吃吗,我去下碗面。”

郁岑然扯动薄唇,轻应:“好。”

进门,下意识要换拖鞋,想到只有南乾坤的能够穿得下,郁岑然撇撇嘴,略有嫌弃,干脆不换了,直接走进客厅,将挂在手上的钥匙放在茶几上。

抬眸,看着南桥,她似乎又比昨天消瘦了些。

南桥没有回头,但是她能清楚感觉到身后那道炙热的目光,像是火焰一般,灼烧着,如芒在背。

没有说话,南桥直接走去厨房,打开冰箱,将仅有的几根葱和面饼拿出,放水,烧水,下面,切葱,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在家南桥很少做饭,但是,从小独立的她并非不会做,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剩下的面饼好像不够两人吃,南桥转头,问道:“你要吃一碗吗?”

“随便。”

“面好像不够了,鸡蛋倒是多了。”南桥弯腰一边翻找,一边嘟嘟囔囔,小声咕哝道:“那我吃半碗好了……”

声音不大,却被耳尖的他听到,唇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郁岑然想到什么,添上一句:“给我来一碗鸡蛋羹吧。”

室内的暖气有些闷,郁岑然脱下外套,就着白衬衣上面解开几个扣,将袖口的衣服松松垮垮地半挽起,身体斜倚在门框上,目光深深浅浅,盯着南桥的动作看。

南桥没有回头,执起筷子在锅中捞开,打了几个鸡蛋放在碗里,用盐水冲开,放上香油和葱花,然后放到炖锅里煮。

片刻后,简单的早饭做好,家里没有过多的调味料,南桥只简单地浇上层酱油,将面和鸡蛋羹端出,顿时香味四溢。

经过郁岑然的时候,南桥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酒味道,不动声色地皱了眉头,显然,他喝了不少,放在餐桌上,南桥转头叫郁岑然:“过来吃吧。”

“嗯。”

坐下,拿起匙羹,一眼扫到上面浮着的一层淡绿葱花,郁岑然眉眼微皱,眼看着要挑出来,被南桥夺过,放到面碗里:“差点忘了你嘴挑,别浪费,我吃。”

动作自然,毫无违和,从前,她也是这样,拿碗将漂浮在享有上的嫩绿葱花全部夹到自己碗里。

他有挑食的毛病,不吃葱花不吃香菜,这个坏毛病,南桥比谁都清楚。

郁岑然手指微顿,身躯一僵,愣住,一时之间,房间内安静得仿佛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到,窸窸窣窣,是两人吃东西发出的声响。

晚上喝了很多酒,郁岑然的确是饿了,连面带汤,全部都吃了个干干净净,但是过度的饮食又让胃撑得有些受不了,郁岑然端起鸡蛋羹,舀了一两口便放下。

很快吃完,南桥收拾好碗筷走进厨房,打开水槽的开关任由冰冷的水穿过指缝,昏黄色的灯光从上面洒下,落在南桥的身上,柔和了轮廓。

她穿着围裙,静静地在厨房里忙活,南桥知道郁岑然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她没有回头,不回头,不去看,也就不会心软。

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决心。

当郁岑然温暖宽厚的身躯靠过来,南桥承认,她一下子便沦陷了,软弱的有些招架不住。

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背后,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传过来的温度,炽.热,热烈,郁岑然眼眸挑起,眸光晦涩。

郁岑然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并未言语,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氛围。

郁岑然声线嘶哑,带着沙然:“南桥,真的,不要再考虑吗?我们……”

她能感受到郁岑然的痛苦,心里有多痛苦,他的吻就有多用力,南桥能感受到,可是,没有我们了!

心脏一阵收缩,南桥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定,却在这个男人面前再一次泄露了软弱!

他在她的耳边一遍遍乞求,放下.身份地位,郁岑然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强制留下南桥,所以放下了所有的尊严,乞求南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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